“郡守大人已经帮我,把长姐留在我身边的障碍全都扫除了。”
曲萝衣说着走近风郡守,将纤手轻搭在他肩上,暧昧道:
“郡守大人,可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哦?”
风长鸣闻言迅速将原本锁在曲大小姐身上的视线挪开,下定决心道:
“曲大小姐,知己一场,咱们来世再续前缘吧!”
显然,曲大小姐对他这些许人情全无兴趣,广袖轻扬间,流香肆意。
乾西族人纷纷效仿,将袖中迷香尽数抛洒向迎面而来的军兵。
迎前的军兵倒了一片,然而却有更多的军兵纷至沓来。
乾西族的女人们用上了祖上传下来的所有制敌的手段,然而这些远古的把戏在压倒性的军兵数目面前,如同女人的花拳绣腿。
逞过一时之能,便渐渐落于下风。
跟随曲倪裳回到地宫的这群女人,已经是乾西一族最强的战力,她们在这一刻尝到了百年来一味躲避和落后制度造成的苦果。
她们不得不一点点地收势,逐渐被男人们挤入祭台下的甬道。
宫灯尽毁,包围她们的是甬道与宫墙相连处的无尽黑暗。
前有刀兵,后无退路,已经将不少人的神经击溃,有人惊恐大喊:
“曲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啊!”
诚然,曲大小姐也并未闲着,她一脚踏足在甬道间的凸起处,横空飞出几把木箭,替她们堪堪挡住军兵的致命一击;又在墙壁的缝隙里摸到几颗按钮,地底升起的铁笼瞬时将被军兵围困的几个乾西族女人升到了半空,脱离了危险。
便有跑不动了的乾西族人充满希翼地问道:
“曲小姐,这种笼子还有没有了,把我们也装上吧!”
曲倪裳一面死命地扣动机关,企盼那些温吞的机关能够发动得更为猛烈一些,一面还要安抚乾西族女人们受伤的情绪,颇有些无奈,遂道:
“这得问你们的祖宗啊!”
乾西族的老祖宗给她们留下了这硕大的宫殿,以及埋藏在宫殿四处的机关,并用精美的壁画去掩盖那些机关的所在。她们诚然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偌大的宫殿会被付之一炬,在一片焦黑中,族人们哪怕是拿着建造宫殿的图纸对照,也完全无法找到机关的位置。
曲大小姐能够凭着初初看过一遍的宫殿图纸,在一片焦黑中摸索出诸多力敌的机关,已实属天赋异禀。
手无缚鸡之力的曲大小姐带着一群比之也强不到哪里去的女人与数以千计的军兵周旋,虽然场面一度现象环生,但是却也支撑下来了,在几乎没有损伤的情况下,把大部分的军兵都引入了甬道中。
不过
风长鸣一把折断军兵们呈上的、箭矢都已然腐败的木箭,看着曲大小姐启动的机关渐趋无力,射出的箭矢三三两两,全无攻击之力,再无法忍受百千军兵被她耍得团团转的现状,大手一挥,身边亲卫应声而出卷入战局,极大地助长了攻方的气焰,妄图速战速决,一举拿下这群攻击性不强但喊叫声却分外响亮的女人们。
等重兵全数下了祭台,祭台上便只剩了风郡守、曲二小姐和十余名护卫。
曲倪裳看准时机,奋力拍下近在手边一颗机关,才终于松出了一口气。
诚然,乾西族老祖宗的机关也并非全然是无用的。
甬道中迅速地裂开一条沟壑,其中有水流充盈,如一条河道,将乾西族人和军兵隔在了两侧。一些紧扒着乾西族人与之纠缠的军士被女人们团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踹下那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转瞬便传出了一片杀猪般的嚎叫。
这水流不是普通的流水,而是沉淀了上百年,足以腐蚀一切器物的毒水。
军兵们被同伴在毒水中挣扎的惨状吓破了肝胆,奋力回退,以求荫蔽,却在回首的时候发现,方才还坐镇后方的郡守大人和曲二小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