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嫂嫂个个凶悍异常,你们跟了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谁知舞女们丝毫不介意:
“小哥哥,你怎的如此俗气,男女之事,但求春宵一刻,各自尽欢便好。你我深知,朝朝暮暮之约,可遇不可强求。”
这样说着,便有人用舞袖蒙了完颜小王子的双眼,有纤柔的女子躯体试图往完颜小王子的怀里钻,完颜诺一个瑟缩,便有另一个美人攀上了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脖颈亲昵地说:
“小哥哥,请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嗓音软软糯糯,让完颜诺险些立足不稳。
他就这样被美人们以舞袖牵绊着往前挪,直到膝盖挨到了软塌,才被一双纤手猛然戳中了胸膛,一把推翻在床榻上。
完颜诺扯下蒙在眼上的布帛,恢复了视觉。
满目所及,是一场空前人间的盛艳。
一个美人赤着足跪在完颜诺的手边,纤腰缓缓带着胸脯下压,似要把全身重量都贴合在完颜诺的身上,完颜诺不知道要将眼眸往哪里放,一偏头踟蹰的功夫,便有美人抱了他的脑袋,将一双纤长不着寸缕的双足垫入他的脖颈下
柔软,比上等蚕丝填充的锦被更加柔软;丝滑,比所有御赐贡缎触感更加丝滑。
完颜诺一度沉醉在温柔乡里,他在迷乱中抬眸,便见另一个姿容绝丽的美人跪在他的足边,正为他脱去脚上的长靴,女人甚至俯身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一副陶醉的样子。
那头美人在脱靴,这头美人在解腰带,完颜诺不禁喉口发紧,飘飘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不是路云起,他知道女人是什么样销魂的滋味,更何况是这么多美貌绝伦的妖冶女人。
有那么一瞬,完颜诺心底有个声音说:
完颜诺,这便是人间极乐了,许多人苦苦追寻的人生巅峰便不过是如此。不如就此沉沦,缠绵不问日夜,风流不留名姓,忘却凡尘种种,平生只做牡丹花下臣。
可突然一个激灵,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兄长身死的真相尚未找到,母妃一生的屈辱未能消除,那些曾经奴役过他的人还站在他的头上,他完颜诺怎可就此沉迷声色,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大业!
完颜诺仓惶地坐直身子,捂住了自己被解开了一半的腰带,提着裤子连跑带跳地跃到了地面上,暂时远离了眼前的销魂乡。
热血凉下来,心也逐渐坚定起来,再不会因为凡尘琐事动摇。
路云起走出销魂阵比完颜诺用时短多了,几乎是那些女人才往他身上靠过来,他便毛骨悚然地跳出了圈外,动作迅速,有如见了洪水猛兽:
“各位姐姐,我不吃这一套的。”
风情万种的,柔情蜜意的,温柔小意的女人,对他竟然毫无作用。
两人相继破了乾西族的销魂阵,地宫中原本的隔断便相继打开了。
完颜诺与路云起得以相视,两人将刚才所见的情景一通分析,才猛然发现:
“黎王呢?”
“他还没完事吗?”
“啊!黎王殿下看上去清清冷冷,竟然会中这迷魂阵!”
“也难怪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那些美人是真的美。”
黎王苏怀岷的隔断中,春光固然旖旎,却入不得黎王苏怀岷的眼。
他之所以身处阵中难以自拔,实则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穿着乾西族女人的服饰,露着蛮腰,把自己旋成了一个陀螺,停下来的时候立足有些不稳,堪堪撞进了黎王苏怀岷的怀抱。
她抬头的时候,他正低头,四目相对,黎王苏怀岷眼中蓄满情愫,美人却是无动于衷。
祭台上方,开了一道小口,众人通过这个小口探看下面的动静,乾西族长诸熙琳看到舞女中混进了生面孔,遂开口问属下:
“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五天前说起。
乾西族地宫靠近庆阳城的一侧莫名坍塌了。
困住了一些军兵,和城中百姓,也将一些留守的乾西族人压在了坍塌的地宫中。乾西族派人前去疏导,把受困的族人救回,将那些死去的外人清理出乾西一族的遗址,将那些活着的外人往地面上引导,如此工作繁多,仅凭着乾西族这些人,难免会有些疏漏。
这中间,便有人不小心被混在了乾西族人的队伍中。
“族长,这也怪不得我们会弄错,这女人美貌如此突出,看着就像是我们的族人;更何况她手上戴的那个玛瑙手镯,印刻着的花样,分明是我们乾西族的图腾啊。”
诸熙琳这才定睛去看那女人的手腕,果然,那上面套着个红玛瑙手镯。
诸熙琳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她认得此物,这分明是她当初送给妹妹诸熙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