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妃索幸也不卖关子了,挑明道:
“我想要妹妹把青儿几个招揽到春风轩里,并且把她们的芳名传播出去,让她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庆阳关最富盛名的名伶。”
曲萝衣微一沉思道:
“长姐想要引谁前来?”
曲倪裳答道:
“庆阳关郡守风长鸣。”
曲萝衣在这庆阳城中做了半个月生意,对这位风大人也有一定的了解,当即否认道:
“不可能,这位风长鸣大人是出了名的爱妻如命,纵使倾世的名伶也不能引他侧目。”
曲倪裳目视远方,看了许久,似乎要在漫漠黄沙中找到一条通途。
良久,她说:
“名伶若不行的话,那么当世风流名画一定可以打动这位风郡守。”
风郡守科举致仕,少时便有才名,得庆阳关大户之女施悦来亲眼,委身下嫁。
后得宋家鼎力相助,攀上东宫的高枝,至此青云直上,至庆阳关郡守位置。
这些年,风郡守人前人后都与夫人感情甚笃,羡煞旁人。
“听闻有一次风大人出门,仆从替他牵来一匹母马,母马摇尾乞怜,令夫人微微蹙眉,风大人见状,立马就下令仆从换成公马,并迁怒于牵马的小厮,将其重责。”
“不仅是用人和用物,这些年风大人便是饮食之物,也尽皆是公的。”
小楼凭眺,曲萝衣素衣男装,给迎面而来的曲倪裳泼冷水,同她说着此事的不可能。
曲倪裳一身白衣,头戴帷帽,她本有意隐身于人群中,无奈一路走来,济济人群却只能让她更加夺目。她收敛衣物,缓缓在曲萝衣面前坐下,饮她的茶,驳她的话:
“真正的爱与伤都是深埋于心底的,像风大人对夫人这般浮于表面的,往往不是爱,只是做戏。”
楼下人海浮浮,众生万象落入曲萝衣的眼帘,各有不同,她不以为意道:
“爱意多了,自然会流于表面,藏也藏不住。长姐自小被爱多于爱人,不能轻易定论旁人的爱情。”
曲倪裳笑道:
“横竖鱼饵已经撒出去了,我请妹妹看戏。”
正说着,有仆从来报:
“路老板,风大人人正往这边来,马上就要到了。”
路云起不在,庆阳关中唯一的路老板自然是曲萝衣。
曲萝衣一愣,回看曲倪裳满面笑意,她虽心有不服,但还是吩咐道:
“让姑娘们准备吧!”
庆阳城中春风轩,白昼如夜,灯火重重。
衣香鬓影间浓香宜情,乐姬的琴不停,舞姬旋转的舞步便不停。袅袅纤腰上,铃铛声悦耳,靡靡华音下,神志渐渐消亡。
男人进了春风轩便如同踏进了梦境,只问风月,不问世事。
庆阳关中不缺风月所,但只有春风轩,是开在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