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昨日问官驿要了一张驿馆的地形图,他们此时能站在高处得益于驿站房舍遍布的错落,与飞檐走壁实则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王妃如此兴奋且自得,黎王便不忍拂了她的兴致:
“额,算吧。”
谁成想,王妃受了他的认可,便有些飘飘然,挣脱了黎王的束缚,便欲独自在屋檐上行走。
如此逞能,险些滑落屋檐,所幸被黎王眼疾手快给捞了回来。
瓦砾如风铃般抖动了一阵,传出的脆响吞没了王妃的呼吸,她一句后知后觉的“还好”尚未出口,便被黎王用力揽紧了腰身,男人用鲜少的用语重心长的口吻道:
“王妃以为的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是因为有人在前头为王妃铺好了路。”
黎王为王妃所做一切都出自心甘,他从不欲对王妃进行道德绑架,却有些恼怒于王妃的过河拆桥,脱口而出的语气里卷入了一丝夜色的悲凉。
“苏怀岷,你放手。”
王妃并不领情,瞪圆了一双眼,对着黎王的侧脸表达自己的抗议。
因为方才的危机,黎王将王妃几乎将王妃束缚在了自己怀中。两人离得如此近,王妃口气中的温度被凉风化解成一团朦胧的烟雾,如同一个温柔而缠绵的深吻拍打在黎王的脸上。
黎王的心口明明漏了一拍,却还是维系着表面的无动于衷:
“不放,本王把你带上屋檐,总不能眼瞧着你摔死。”
“苏怀岷,”王妃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被他紧紧蹙着的眉角打断了原本的动作,眼神停滞可许久,才低下头小声道:
“殿下,我的衣带掉了。”
黎王将曲小姐搂得紧,他腰间玉坠勾了她腰上丝绦,她挣脱开他原是要去追那被疾风带走的私物,脚尖才勾到带子,就被他不由分说一把拽了回来,还挨了他一通意有所指的教悔。
她原本不听,要与他赌气,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他眉间久久不散的恼怒。
寡言淡笑如黎王苏怀岷,他为数不多的情绪起伏,都给了曲小姐。
罗衣渐松,凉意肆侵,王妃又羞又恼,不觉涨红了脸。
黎王一言不发,扯下坠着玉佩的丝绦,隔着外衣环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便听王妃在他正环着她心猿意马怎么也系不好一根带子的时候,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苏怀岷。”
绵长又温润,小心又执着。
黎王自王妃身后撤出,看着她明媚的眼睛,星光璀璨过眼即逝,唯有他的影子在她的眼中长久地停留,樱唇张张合合间有甜腻的声音溢出,她喊他的名字,比世间所有合欢香都要蛊惑,能轻易地在寒风冽冽中勾出他的烈火与绮念。
他忍无可忍地一把捧过她的香肩,柔声蛊惑:
“王妃,再喊一遍。”
曲小姐不知自己已然解掉了困住饿兽的缰绳,不明之下开了口:
“苏怀岷”
黎王低头吞没了曲小姐原本要说的话,浅尝辄止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变成了耕耘不辍。曲小姐百思不得解:无边苍穹和漫天星空下,怎么就让刚刚还在板着脸教训她的黎王动了凡心。
曲小姐攀附着黎王,也渐渐忘却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是:
“苏怀岷,你是不是在我腰后打了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