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受了伤。
北蛮人的刀口,都是奔着命去的。
黎王为速战速决,让了完颜诺一刀,其中分寸虽经过拿捏,但是受伤仍不算轻。
回程的路上,又结果了几个漏网的暗卫。
连翻战斗,流血不止。
黎王妃领着医士,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黎王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妥当。
因为有了青儿和敏儿作眼线,顾嬷嬷那边但凡有些什么风吹草动,黎王妃都能够早做打算。
于是曲倪裳一门心思扑在了黎王的伤口上。
清理、侍药、包扎、更衣,黎王妃凡事亲力亲为,把一众等着上前伺候的侍从晾在了一边。
韩魁看着自己纤长白皙的指头,不解道:
“怎么就突然嫌弃我老韩粗糙了呢?”
一旁的曾邻也纳闷:
“以往哪次受伤,不都是你我上前伺候的,比这伤得严重的时候多了去了,也没嫌弃过咱俩手脚重啊!”
韩魁看了看黎王妃忙进忙出的样子,恍然道:
“有了家室的男人,综归矫情。罢了罢了,我们别杵在这儿碍着王爷喊疼了!”
曾邻一脸震惊:
“咱们王爷会喊疼?”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黎王的疼向来都往心里去,从来没有发泄出来的时候。
韩魁笑着将他拖到了帐外,又捂着他的大嘴静立了一会,果然没多时,便听见里面有个沙哑的声音喊:
“过来,本王伤口疼。”
曾邻一双牛眼瞪得滚圆,得韩魁安抚:
“罢了罢了,曾邻,咱俩失宠了。走,走,走,叫小芳给咱俩整俩下酒菜,我们借酒消愁去吧!”
曾邻一句“又来,看完王爷王妃眉来眼去,还要看你们俩情意绵绵”来不及出口,就被韩魁连拖带拽带拉离了黎王的大帐。
四野清平,大帐之内黎王装腔作势喊了几声,王妃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一急,伸手一把将人捞了过来,四目相对时,才在黎王妃满目的惊异中,发现自己一时情急错用了那只受伤的胳膊。
所有的呻吟与呼痛,似乎都无法化解这一抬手的尴尬。
唯有黎王瓷实的拥抱,让黎王妃感受到了真实。
曲倪裳将黎王那只伤手从自己腰间移开,人也果决地从黎王身上退开。
她的脸上并无两情缱绻的娇羞,反而十分严肃。
曲倪裳对着黎王苏怀岷拜以重礼,再抬头时脸上疏离若现,与方才四下忙碌的焦急,简直判若两人。
黎王苏怀岷在锦榻上靠着,静待黎王妃的后文。
事实上,方才处理伤口时,黎王妃的表情便很纠结。
她一面按照医士的要求细心帮黎王处理胳膊上的伤口,服侍他宽衣穿衣,一面却极力避免着与黎王产生任何肢体的接触。
缝合时,黎王倒吸一口凉气,黎王妃下意识要用嘴往那伤口上吹气,却在临到边上了戛然止住,改用了小扇子一下又一下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