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和售票员全不当回事,安坐的安坐,往外走的接往外走着,厚着面皮全当没听到。
假睡的秦不易不用抬头张望,就知道车上还有近半空位没坐满,要不然客车司机和售票员不会这么拖拉着不走。
慢慢的又等了几分钟,车里乘客等的实在难受,不停的扇着风东张西望,和旁边熟或不熟的人聊了起来,打发这难受的等车时间。
“快点开车啦!”
“我回去还有事,司机师傅,到点了,可以开车啦!”
“就是,烦天的总是拖时间。
到点了该发车就该发车的,再多等也等不来几个人。
这大热天的,要不是没办法,谁稀罕出来受这罪坐车。”
……
已经过点,多等一会都难受的乘客按捺不住再次催促着。
人越多,喊叫催促的声音越发的大起来。
“那个,有熟人打了招呼要来的。马上买好东西过来,大家耐烦心多等一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乘客跟着起哄催促,司机见要犯众怒,难得开了金口,“解释”一番。
“嘘……”
车中有人小声嘀咕:“真信你们的那才有鬼!”
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车上的人都能够听得见。
有人开口催促过了,更多的人这次没有跟着再喝倒彩,何况司机的解释也比较像真的,车上的乘客理解性的没再闹了。
过点后,又是漫长的十分钟过去。
“到点了还不开车,你们就不怕被投诉的吗?”
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身着青绿色汗衫的短发女青年,不耐烦的首次出声催促。
众多乡音里突然冒出句标准普通话,音质又较为干净清脆,听着很是舒服,格外引人注目。
这不算大的声音,引起了车上大半人的好奇心,一下子盖过了车里所有人的嘈杂聊天声。
车中一时静寂无言。
乘客们有挺起身子打量着这位讲普通话的靓丽女子,顺便听听司机怎么说。
司机一只手伸在窗外轻点着烟灰,任烟灰洒落在水泥地面,嘴角微撇,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众人的反应,懒得开口。
这讲话好听,人也漂亮的女青年,奈何年纪有点老的司机仍然不买账。
安静了会的车里顿时变得有些压抑,尴尬的让人有种喘不过气。
“咳咳……”
过了会,总算有人小声打破沉闷的气氛,代为解释,“投诉什么哦,人家在车站里交了钱的,和领导熟得很嘞,谁会理你一个女娃子的话。”
“乡里乡亲的,总是要坐车的。没得得罪了人,到时连车都没不让你坐。”
这男青年看着对面女青年那干净整洁的容颜,好心的开口提醒。
望着对方的眼光中,多了几分殷勤的讨好。
面庞微黑的女青年眉毛动了动,没再多言,也没回应对方,显然对这些人解释的原由不大满意。
她有点想不明白这种花钱找难受的乘车体验,为什么大部分人能默默忍受。
男子好心没有得到响应,惹来乘客会心的笑声,让他微红的脸庞臊热,埋头缩起。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开声了。
没过多久,燥热的天气让人不安的扭动着,不知在低声咒骂着什么转移等车的烦闷。
车上的乘客很快又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次不停抹着汗水的壮硕大哥,阴着一张脸,趴在窗口凶狠的紧瞪着外面的花衫售票员,连催促叫喊都没了精神。
改为用眼神瞪杀那售票员了。
这时是乘车的淡季,过点十五分钟后,车上还有约莫五分之二的座位没人坐。
坐在车里面,外面有大太阳烤着,又闷又热,连个风扇都没有,所有人不停的在找东西扇风,找不到的直接扯着衣衫一角胡乱扇了几下。
挤在大太阳下的闷车罐里,车里的乘客们脸上,脖子上的汗水不停的在流,抹了又抹也擦不干净。
讲卫生的不停的用自带备的毛巾擦拭着。
几个小年轻则摸出一张张带着香气的纸巾擦汗。
没那么讲究的,用抹了汗的手直接往身下的皮垫子上一擦了事。
还擦不干净的,就找上窗户那遮阳的纱窗布当毛巾。
车窗帘那玩意不吸水,自然也不吸汗,一样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