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雨,使庭逸堡前一片泥泞,周军士卒行进速度被拖慢了。
当周军到了一定距离,在城楼上的年太一下令,让所有士卒上前向下射箭。
随着投入士卒增多,下方的周军不断中箭倒下,后方箭塔下的辅兵举着盾牌,时不时有人倒下,而后后方的民夫把他拉下来,另一名辅兵举起他的盾,挡在前方。
箭塔近了,上方的士卒开始射箭,这座箭塔略高于城墙,所以城墙的高度优势被瓦解。
一名名吴军倒下,而这时,守军开始了回击。后方的攻城锤也被渐渐推近,而城墙上方,不断有滚油浇下,但是周军死战不退,舍命掩护着攻城器械推近。
“嘭!”城门颤抖着,城墙上的守军的心也在颤抖着。
在周军疯狂的攻击下,这座军堡显露出了它的懦弱无力。
年太一看着城墙的局面,叹了口气对着一名传信兵下令:“准备吧。”
刘三石的脸中了一箭,这一支箭上的倒钩勾掉了他嘴上的一块肉,整个箭矢贯穿了刘三石的脸,他现在每一次呼吸都承受着剧痛。
“没希望了,你何必再硬撑呢?”刘三石说不出话来,但他看向了董大成。那轻蔑的眼神让他吃惊,他经历多次故事世界,第一次看到对他存粹的轻蔑,仿佛是看不起他的整个人,不仅是皮囊,也不是实力,而是对灵魂的蔑视,对他这个在故事世界里蝇营狗苟,苟且偷生的会员的人格否定。
当然,他不会知道,这个人以后会成为吴国中兴四大将之一。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轰隆”一声,城门倒下了。不过,还没等百姓,周军往里冲,里面的一支吴军骑兵早就等待着他们了。
吴军骑兵身着不同颜色的甲胄,而且披甲率只有一般不到一半,其余的,都穿着皮甲。领头的将领,是一名堡长,他手握马槊,这时以前祖先传下来的,后方的士卒自然是没有的,只能握住长枪,而有的只拿着马刀。
“兄弟们,冲啊!”将领一马当先,拿着马槊,向着前方的周军冲去。
吴军拿着刀枪,砍杀着百姓和后方的周军。百姓仓皇逃窜,周军来不及结阵,以散乱的步卒对骑兵,哪怕是杂牌军,也是难有胜算的。
百姓们裹挟着周国先锋军,向后退去,而后,推着箭塔的辅兵也不得不退,就算不想退,但这么多人,拦也拦不住啊。而谁也不想单独面对吴军,所以,素质不高的辅兵果断放弃了箭塔,跟着一起退。
不过吴军没有放缓速度,而是继续追逐。
“这群人是蠢猪吗?”年太一大骂道,明明他下达的是烧毁箭塔的命令,你们孤军深入干嘛。
有时候,发狂到的丘八真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军令就能制止的,他们被气势汹汹的周军吓破了胆,自然在追逐周军时要把心头的恶气发泄出来,那么,造成的结果是,吴国本来就军事素质不高的边军,发狂一样追逐,任凭将领如何大叫都不管不顾。
撒欢的吴军一直追逐着,直到前面的周军停下脚步,对着他们射出了箭矢,而左右两边,已经有列阵完毕的周国步卒向他们压迫而来,后方,周国的一支骑兵也切断了吴军骑兵与庭逸堡的联系。这一支吴军被包了饺子。
骑兵穿凿,步卒压迫,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不少吴军都丢下兵刃,跪地投降。但是周军豪不怜悯,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落下,这一支孤军深入的骑兵全军覆没。
周军骑兵在穿凿之后,来不及休整,直接向大开的城门冲去,精锐尽丧的吴军在城墙上根本不敢还击,他们被吓破了胆,只敢依靠在城垛子上打哆嗦。
周军冲杀而来,不过,一支巨大的箭矢直射过来,一连洞穿了六七个士卒,带起一阵血花。
“床弩!”这是步卒对战骑兵常用的武器,双方自然是门儿清,床弩的巨大威力。
“不要怕,杀进去。”随着周军的杀入,虽然床弩贯穿了很多周军,但是床弩的装填和拉动都是很慢的,在周军砸人命去添的情况下,还是被夺了门。
“完蛋了,你也没有实现理想的能力了。”
董大成对刘三石说。“还没完。”
“为什么?”
“跟我来。”现在城墙上乱糟糟的,大家都在向下逃窜。刘三石拉着董大成来到了堡寨西东边的一处民宅。
这处民宅破破烂烂,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刘三石打开一块木板,下面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尽头是一条通道。
顺着通道,一路爬行,是另外一个地下室。
从地下室出去之后,回头望去,不远处是庭逸堡的城墙。
“这……”
“这是上任堡长挖的通道,我是他的亲信,他自然告诉了我。后来他被杀,我也被外放做守城卒,我什么也没有告诉李昌,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密道的位置。”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往东,东边是落山,我们可以翻过落山进入吴国。”
“好。”乘着大军进城,没有顾及他们,这两个人向东逃去。
后方浓烟滚滚,这是吴军烧毁了军粮和军械。
……
石铁踩在吴国麒麟旗上,周军已经占领了这座军堡,这座军堡将会成为周军进攻兴郡的临时指挥所和存粮点,换句话说,就是进攻兴郡的桥头堡。
石铁不希望庭逸堡出什么岔子,所以自然希望将这里料理干净,还好这里没有百姓,否则就算全是猪都得杀好久,而周国没有这个时间。
石铁来到了堡长住处,这位李堡长已经逃跑的消息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里面只有一个写通告的甲士和一个没有面皮的人。
这个甲士端来一盘茶干,一碟子花生米。
“将军,吃点吧。”
“可惜没有酒。”
“军中战前没有备酒的习惯,将军勿怪。”
“这下酒菜有点寡淡。”
“可不,肉在外边,都是腌肉,吃了腻歪。”
“鲜肉不是有吗?”
“将军说笑了,哪里来的……”
“噗。”石铁一刀捅入他的脖子,将他钉死在桌面上,无面人看着就一阵哆嗦。
石铁看向窗外。
窗外,周军正在猎杀溃逃的吴军。
“鲜肉这不就来了吗?这良辰美景不也款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