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李景阳怎么会放下打造兵器这么重要的事情突然离开呢?
孔孟海琢磨着原路返回,尽管他的心里有些担忧,但也很清楚,但凡是涉及到了749局的事情,他们多半是帮不上忙的。
……
河沟子村,距离长白山警备区路途遥远,但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山头上,倒是能隐约看到长白山迭起的山峦。
这里的风,基本都是从长白山吹来的,夹杂着山林间的清新与凛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张广柱家的灵堂不再如先前那般萧条,全村的老少爷们纷纷前来帮忙,短短时间内重建的灵堂不说,还送来了一口好棺材。
老太太被梳洗干净后,换上了一身新的寿衣,并遵循着村里一直以来的白事习俗,留下了正要离开的戏班子,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张广柱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处,随着一声声孝子回礼,向每一位前来吊唁的宾朋磕头。
哪怕是无人的时候,张广柱也跪在那里不愿起身,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时至夜深,已过子时,胡建军更紧张了几分,通常来说,此时是最容易出事的时间,因为这是12个时辰中的至阴,很多脏东西都会在这个时候作祟。
他一直紧绷着神经守在灵堂处,可这一晚上相安无事,并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随着天蒙蒙亮,村民们早早地便聚集到了灵堂前,胡建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输定了,现在认输,还不至于那么难看!”
对此,小道士王奕却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扯下了三片叶子,往地上一丢,接着摇了摇头:
“赌约继续,希望到时候你能说话算话!”
今日的天显得有些阴沉,再加上是清晨,因此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了一层薄雾之中。
随着一阵铜锣声响,出殡仪式也就于此刻开始了。
村民们自发地列成两排队伍,张广柱以及其族亲走在最前面,伴随着漫天纸钱落下,抬棺材的几个人站在了灵堂门口,却并没有马上出去。
张广柱怀里抱着亲娘的黑白遗像,披麻戴孝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所有人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看的胡建军几人颇为好奇。
他们对于民间的一些传统习俗并不陌生,只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不同的地方讲究的文化重点不同,尤其是丧葬文化,两个相邻的村子,都可能截然不同。
就在三人都纳闷众人在灵堂里到底等什么的时候,便见张广柱的舅舅拿着一把破菜刀朝着门口走来。
一边走,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天圆地方令九章,门神护卫闪两旁。六神回避四杀盾,手握金刀来除丧。
头顶北斗魁罡踏,雌雄二煞速速藏,金刀一砍凶灾灭,钢刀一下化吉祥。”
说着便有村民递给了他一根桑木条,舅舅拿着破菜刀,身体猛地跃起来,用刀将桑树条一砍两断。
所有的村民在这一刻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斩丧咯!”
舅舅将手里的破菜刀丢到一边,这才振臂一挥:
“上路!”
被留下来的戏班子开始吹吹打打,披麻戴孝的张广柱在最前面走着,率先跨过了灵堂的门,很快便有人上前来将他身上的麻绳解下来丢掉,这似乎也是村子里的一种习俗。
张广柱一路哭着一路走着,一路回头下跪磕头。
漫天的纸钱就像是雪花,撒在了这条不归路上,人随着哭声来,也随着哭声走,任你腰缠万贯,房屋千顷,到头来不过是两手攥空拳。
胡建军三人并没有走在队伍里,而是在不远处跟着,小道士也揣着手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脸上没有半点哀伤,反而是一种看透万物的释然。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支队伍里,还有一些女眷是坐在车上的,她们的头一仰一合的哭着,还要不断数落着。
而撒纸钱的老者会随着这些女眷们的哭声节奏,朝着空中抛洒。
“前方一条线!”
走在最前面的舅舅突然喊了一声,跟在后面的所有男人们齐齐回了一句:
“到了就看见!”
“准备往左拐!”
“后头跟着拽!”
舅舅在前面喊一声,队伍里的男人们就应一声,这也是一种传统。
大多是在出殡的路上遇到了沟,或者没法走直路,需要拐弯的时候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