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誓言是什么?”罗艮蒂瓦紧张得半眨她的左眼。
娜莎用手腕磕碰另一副手腕,“它总得共同言说才有效啊。”
薇若妮卡颔首领会,两指上下交触,深吸一口气,柔和且顺耳的古咏调,让娜莎也随着一并传颂它了:
“啊,情感是无处可寻,脑海里涌现的一根红绳绳索,它是从一对姑娘的血染成的。
“绳索的两端捆于不同右手的食指。
“她们即使异血异亲,依靠浓厚友谊无可斩断,那正是有义的姊妹。
“我们愿让身边的花草树木、鱼虫鸟兽、作证:
“我们深陷绝境绝不放弃。
“我们深陷争执绝不仇恨。
“我们唯有友爱沐浴彼此。
“我们唯有回忆赋予牵绊。”
数不尽的秒荏苒之后,娜莎和薇若妮卡才将沾血的伤口挪离,已经逐渐结痂。
顾不上小簇疼痛,仅留有一大筐能装得满的高兴,替对方擦抹眼眶之后,还有残存的鲜血变得暗浊,依然能在阳光正照一斜之处,望着闪亮的几点白斑。
她们按捺不住自己的欣喜,又重复那些亲昵的称呼:
“selleta”
“selletoá”
娜莎靠着罗艮蒂瓦小姐的背,直举左手左右摇摆,“无论是墨利乌斯,还是霍米拉迪雅,诸神在上,哪怕静谧不语。最重要的……”
气氛一下就变得活跃起来。
薇若妮卡向神像的方向欢呼:
“是我们!感谢您们的见证,愿大家幸福哦~”
她的缔结妹妹问:“你开心吗?”
“很开心,从未有那么开心,给我一个王国,我也不换。”公爵小姐转过身来,巧长的双手落在萝莉的腰腹,长发亦然。
娜莎当即用脸去迎接,脸庞在酣畅白嫩手臂的触感,“好舒服~什么都不换。你陪我就够了。”
自夕阳将天照的火红之前,她们坐在神庙外的一段围墙边,最干净的一处石阶,静静等待微风铺面,借着日光温浴,享受着皮水袋里的洋甘菊茶,看上去与往日的话题都没什么不同,讨论没有休止之意,更好的一点是没有结果,没有争论。正是因为纯粹,饮入的茶比以往更能细醇入味,味蕾也更加敏感。
角落里还有两对眼睛,一瞥而过,沙刷声似有似无,和来往的风刷过灌木丛的声音并无二致。
“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那半个人高的白袍术士一点血肉也没有,“我不是下棋的人,也不是观棋的人,我哪知道她们下哪一步棋?”
“你可以省说话的力气。”另一副面孔的话语中弥漫着妒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直摇头说:“长期以往,我就得撂在一边。这样的场面直戳得我难受,超伤心的。”
“走吧——被发现就难堪咯。”
“你是笨蛋吗?”女声在质问他。
“要是不走,谁笨蛋还说不定呢?”他翘着腿,两指掩着女孩的嘴,示意不要出声。
那些细碎的抖叶摇枝声很快就消弭了。
等到红霞染遍天际,马蹄声才再度缭绕在泥路的周围,少女们的身影逐渐消远于远方。
脚注:
[1]:卢善傅(liii1748-1831),字好节,虞曦帝国近世三大杰之一,堪称“三签军师”,liii1792-1816任钰朝外事大臣,促成弗虞同盟(liii1804-1853)。
[2]:亘人(弗兰格亚语:genias),虞曦人的代称,他们自称亘水之裔,起源于亘河,是虞曦帝国的主体民族。
[3]:凛人(弗兰格亚语:lingnias),是马遴人(malinias)的后裔,liii1541年凛人一统遴河流域,建立大凛国,后入主亘河平原,liii1587年建立渊朝,liii1589年成为虞曦的正统政权。
[4]:失冠时期是拉瓦雅特三世时期兵败铎卢恩人之手,被迫交出阿尔士银橄鹰冠和弗兰格亚的东部行省,自liii1227年开始,到liii1662年路易九世结束“三十六年大纷争”,重夺阿尔士银橄鹰冠的时期。
[5]:弗兰格亚语:lianteiva,今玻璃仑斯宫附近。
[6]:都督诸绶府(liii1782-1792)是曾恕昱立朝之前建立的政权,其口号是“打落凛虏,公权公摊,均地轻赋,农商共济。”,时人简称绶府、节绶军。
[7]:绶台曾氏,即曾恕昱(liii1752-1830),都督诸绶府绶台(liii1782-1792),钰朝(liii1792-)开国皇帝。
[8]:伊马洛古·欧斯洛(弗兰格亚语:eimalocu eusro,liii1726-1796),天神宗垩殿派维忒伊、历史学家,liii1762年前往虞曦传教,后于liii1793年回国,期间作《亘凛的矛盾》、《虞曦帝国通史》,翻译《五纪史》等。
[9]:萝斐(loifê)是指12-15岁身材长得娇小,样貌依然像未成熟的孩子一般的姑娘,对应“萝莉”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