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以岁被放血,养伤养了许久的那件事。
丫头没少担忧,钻研食谱,每天变着法的给他补身体。
她虽然没有孩子,但也跟二月红一样,把半路被捡回来的以岁看成了自己的半个孩子。
跟陈皮不一样,养以岁,一点点教给他道理,看着他从瘦小养到健康,着实不太容易。
以岁低声嗯了下。
他用手帕把那块不规则的小金子擦干净,珍重地收入了怀里。
外面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二月红心甘情愿守着一个出身平凡的女人过一辈子,收心养性,甚至为了她金盆洗手。
但与二月红相熟的人,比如张启山和齐八爷,才知晓,丫头身上有一股宁静的气质,像是一捧温婉清澈的水,中和了红府暗处很多戾气。
年夜饭没有爆发冲突,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丫头身体精力不济,用完膳就回房休息。
二月红用帕子擦擦嘴,“小岁,你回自己院子。陈皮留下,跟我去祠堂。”
以岁:“好,师父晚安。”
他揣着糖葫芦离开正堂,临走前看见了陈皮的脸色——
不太妙。
似乎是要倒霉了。
正堂温暖,离开后,外面的冷空气立马包裹了他。
以岁往自己院子里走,脚步比平时要轻盈,带着点主人自己都不知道的雀跃。怀里的小金子宛如小火炉,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着暖意。
红府秀美,即便是冬季,也别有一番风味。
屋檐脊兽,白墙青瓦,墙角的红梅凌寒而开,带来隐隐约约的幽香。
一点冰凉从漆黑的夜空飘落。
以岁抬头,见无数晶莹剔透的白纷纷扬扬。
他停在院子外的拱门前,伸手一接。
下雪了。
阿三撑着伞,提着灯笼来接他,“小少爷,天寒地冻的,您怎么站在这儿?”
阿三年纪还小,原本是他和小草一起贴身照顾以岁,但小草是个小姑娘,有些事不方便,所以日常都是阿三贴身跟着以岁。
见下雪了,阿三准备去正堂候着接人,没想到小少爷自己就回来了。
还看雪看得那么入神。
以岁:“走吧。”
他们一起回了院子后,他打发阿三:“去祠堂那边看看,如果陈皮太惨,就回来找我。”
阿三:“是。”
以岁自己则站在屋檐下,继续看天空落下来的雪。
下雪天对他而言,有不一样的意义。
小银蛇从他领口冒出来,吐了吐蛇信子,陪他安安静静地看。
没过多久,阿三就飞跑了回来,“不、不好了!”
他猛喘了口气,“小少爷!二爷好像要把您师兄打死!”阿三把他探知到的消息飞快告诉以岁,“二爷要在祠堂行家法,打一百棍。”
这棍子打下去,不死也得半残!
他回来的时候,听见祠堂里已经开打了。
以岁:“知道了。”
阿三:“小少爷,您不去看看?”
“师父用家法打他是好事,等打完了,我再去。”以岁说。
阿三没明白为什么用家法打人却成了好事,他闭嘴不言,老老实实站在小少爷身边。
约莫过了一刻钟,以岁才往祠堂那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