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一把拽住,“不行打120吧!”
“不……用,”余欢喜呆望洗脸镜,哭笑不得摆手,“本来没啥事,喝了个藿香正气水,喝完发现过期了。”
徐荣皱眉,将她搀回客厅,将信将疑一挠脑门,“还能过期?不是才发的嘛!”
“谁给你的?”徐荣问。
“团里客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余欢喜没提张黄和他爸。
“你怎么还不吸取经验教训!”
“……”
余欢喜靠着抱枕,有气无力挤出笑。
“导游不能给客人随便吃药,也别轻易拿客人的药呀!吃坏了他说你讹他!”
“现在的游客特别爱投诉,他只要想投诉你,可以找各种理由!”
徐荣义愤填膺。
投诉是客人应有的权利,并非以此威胁胁迫服务人员的伎俩和手段。
“我跟你说!咱们有个导游,去年发着烧带爬华山,中午客人吃饭,他买退烧药,因为客人说花了钱,就必须享受服务。”
“……”余欢喜摇摇手,“祖师爷保佑!得亏我是送站了。”
徐荣扑哧一乐,拊掌道:“有精神了?我给你弄点小米粥去,等着啊。”
“荣姐你人真好!”
身体脆弱的时候,更柔软的是心,不怕嘴硬,也不想逞强。
闻言,徐荣撇嘴,装模作样笑骂,“当初谁说我敦煌壁画多来着!”
好一出隐忍call back。
旧时子弹正中眉心。
“……”
余欢喜当场愣住,忽地嘴角一弯,眼中蕴满柔弱,厚脸皮秒怂配合。
“荣姐我错了。”
徐荣斜睇,眉宇带着狡黠的幸灾乐祸,未几,笑得花枝乱颤,多塞她一个抱枕。
余欢喜莞尔一笑。
目光无声交汇。
人在职场,比战胜对方更重要的,是化敌为友,达成共识。
狐假虎威的她也算一股势力的话。
这一刻。
这股势力终于不那么单薄了。
余欢喜觉得,此刻表情不像一首散文诗,更像一张旧报纸。
折叠棱角扎的她泪流不止。
—
一锅小米粥很快熬好。
“今年的秦北新米,米油又厚又黄。”徐荣端汤碗拿着勺,搁茶几上。
说实话,余欢喜吐得没胃口,腮帮子发困,不想辜负心意,一口一口吹着喝。
徐荣随手拉小马扎坐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闲聊。
拆二代的别样人生。
十年前,结婚头一年,她老公家拆迁,分了20套房,她完全可以在家纯收房租。
“人嘛,无事就生非!”徐荣清醒一笔带过,“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个班上。”
“……”
十年如一日。
“一步到罗马,不躺平真对不起你的房产证!”余欢喜吹着瓷勺调侃。
徐荣正色摇摇头,“人会废的。”
余欢喜看着她。
眼神中多了几分认同与佩服。
“人活着,不就为了能悠闲地做点喜欢的事儿嘛,你觉得呢?”徐荣笑道。
“成不了领导的心腹,就成为领导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