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不淤还是头一次看贺厉这小子有点顺眼了,
如果他说什么和禄爻一起去死的话,
他立刻就把这小子扔出去,顺便把吴念给他留的狗命也收回来。
贺厉垂下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落寞,
“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
未曾拥有过的失去、和拥有过再失去,
本身就是两件天差地别的事,
“可是,为了她,我愿意。”
贺厉紧抿的薄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温柔的、是宠溺的。
他以为第一次上山前的雨夜,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却没想到,遇到了禄爻,
没有禄爻的日子,恐怕他每天都会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挣扎,
但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痛苦。
“起来吧,死不了。”禄不淤拿着拐杖敲敲贺厉的肩,
贺厉猛地抬头,对上禄不淤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
直到老者被看的有些恼了,才不耐烦的点了下头,
贺厉拄着膝盖起身,却不料踉跄了一下,
好在禄不淤身后的中年人扶了他一把。
“师叔公!”匆忙赶到的几人,一眼就看到禄不淤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
山雷和泽火小跑着冲过来。
“你们师父呢?”禄不淤嫌弃的用拐杖,拨楞开挡住阳光的泽火,
“后面。”山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父他、受伤了。”
“死不了。”禄不淤讪讪的收回视线,
禄不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步步的挪动着,
不敢靠近这个弟弟。
禄不淤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按在拐杖上,
静静地晒着太阳;
早晨的阳光带着浅金色的光芒,洒在老人身上,
为他镀了层金光,像是冷漠又慈悲的神。
贺厉原来一直觉得禄爻和她外公不太像,
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禄爻和禄老先生很像。
“不淤啊……”禄不染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冷暴力,
平时打打闹闹的还可以,
但是面对这个生气的弟弟,他是打心眼里犯怵,
而且这次闹得太大了,禄爻到现在都还在手术室。
不过,他还是了解这个弟弟的,
禄不淤此时这个样子,禄爻八成是没事。
“家法第五条。”禄不淤瞥了眼大气都不敢喘的哥哥,
“不得因自大自负自满,牵连家人。”禄不染老实的交代,
“家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