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楼下邻居。
坐电梯的时候见过一两次。
他打开防盗门。
门外的邻居眼睛布满红血丝，头顶很荒凉。
对方开口就很不客气。
“您大半夜在家不是拖家具，就是大声朗读、大声嚎歌的，您考虑过楼下我的感受吗您？”
“我可是加了一天班，写了一天程序啊。”
对方快哭了。
声音嘶哑，憔悴的不行。
“大叔，我已经没日没夜连续加了三天班了，总共加起来就睡了两个小时，今晚好不容易…您就…”
对方声泪俱下。
实际他看起来比门里的大叔还要大叔。
“社畜不容易，程序猿更难，您看看我这一头浓密头发，还剩几根了…您就不能…”
对方涕泪横流。
“可怜可怜我，不折磨我吗？！…我明天还要起来还房贷、信用卡、银行贷款、车贷…呜呜呜…”
“最关键是还要起来加几天几夜班赶进度…啊啊啊…”
…
斯乔笙呆住了。
他只是想哄好老婆，进卧室睡觉啊。
没想到老婆没哄好，把楼下邻居惊动了。
还跑到门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来控诉。
把斯乔笙的心都哭软了。
好像刚才真的做了天理难容罪大恶极的事。
再看看眼下这个可怜的哭泣的头发荒凉的邻居。
他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斯乔笙从餐桌上拿了一包纸抽递给他，“那个，不好意思，我在…备明天的课…”
总不能说正使出浑身解数哄小姑娘开门吧。
“我会保持安静的，请您放心回去睡。”
对方看着他虔诚的模样，“那就谢谢您了，我也不想上来发疯的，就是那一刻实在太崩溃了…那…”
对方把纸抽递进来。
斯乔笙推回去，“您留着，嗯…”
他指指对方的大花脸，“擦脸吧，免得回去吓坏老婆孩子。”
对方就哭得更厉害了，托着墙，“啊啊啊…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我连老婆都没有…”
真是心脏中刀，快准狠，要命。
斯乔笙抿抿唇，表示了同情。
对方再次得到斯乔笙的保证，才告别回去。
这里的小区是新开发不久的，还有一些房没售出去。
楼上楼下，只有他们两户。
对门都是空着的。
斯乔笙看着寂寞的客厅，心中默默哀叹。
他想告诉刚才的邻居，其实他也很可怜的。
客厅的流浪汉。
他耸耸肩，看来，今晚只能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夜了。
文川的主意在小丫头身上以失败告终。
…
这时，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漆黑的客厅照进一道柔光，还有一团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