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笙跳着脚狠狠骂了几句,刚才被王副官拦下的心里的积郁这才稍稍缓解了些。
她好像打赢了胜仗似得,一扭一扭走向自己的偏房。
而她那些咒骂,急着出府的沈秋棠半个字都没听到。
她是接到了沈家的丧信,说是沈秋成暴毙,匆忙往外赶的。
一路上,她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催了好几次赶车的车夫,这才慌张回到了沈府。
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外面的白幡和挽联。
沈秋棠心里一咯噔。
她哥不会真的故去了吧?
不,不可能的!
沈秋棠扶着马车跳下来,踉跄奔回府里,嚎啕大哭着,“大哥,娘,你们没事吧?”
“秋棠来晚了!你们在哪儿啊?”
悲戚的哭声,在沈府回荡。
眼看着沈秋棠就要冲进陈巧娣住着的主院,早就等候多时的谢妙音从月亮门里走出来。
她发间戴着只白花,算是为子挂孝。
然后眉眼冷清地伸手拦住沈秋棠,“我说四小姐,老爷吩咐过要给少爷秘密发丧,不许哭,你还是小点声的好。”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陪睡的低贱玩意,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沈秋棠一把推开谢妙音,“我娘呢?带我去见我娘!”
“还有,我哥是怎么死的?他身体那么强壮,不可能突然暴毙,我要去找我娘问清楚!”
谢妙音被羞辱,不怒反笑,“四小姐说的是,我不过就是个供人发泄的玩意。”
“但是眼下,大夫人气急攻心说不出话,女眷里只有我能勉强帮上老爷一些,让你见笑了呢。”
“什么?我娘病了?”
沈秋棠惊得瞳孔巨震。
自己刚嫁出去不久,怎么母亲和大哥就发生如此变故?
她恶狠狠盯着谢妙音,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贱人,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害了我娘和我哥!”
“放肆!她好歹算是你的二娘,谁准你如此张狂,竟对长辈下手!”
身后,立即响起沈庆生愤怒的咒喝声。
沈秋棠意外转身,“爹?我只是嫁出去几日,家里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恨恨指着谢妙音,一脸怨毒,“一定是这个贱人干的好事!她被我娘磋磨多年,早就心生不满,趁咱们不在对我娘下了毒手!”
“快说,你是怎么害死了我哥和我娘的!”
“不老实交代,我就剪了你的舌头,割烂你那张狐媚子脸,把你丢回秦淮河,让千人骑万人压……”
“啪!”
沈庆生怒不可遏,抬手狠狠给了沈秋棠一记耳光,“住口!满嘴污言秽语!你娘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哥的死跟妙音没关系,是死在了少帅陆沉霄的手里。”
“你娘她气急攻心,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瘫倒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气撑着。”
“这、这不可能!”
沈秋棠捂着脸怒吼,“我哥他虽然嚣张了点,还没蠢到去招惹陆沉霄的地步,我不信!”
“老爷,你下手也太重了,都把四小姐给打傻了呢。”
谢妙音阴阳怪气道,“大少爷是不蠢,可他不该听大夫人的,想要弄死五小姐。”
“结果五小姐没死,硬是被陆沉霄给救了,大少爷自己的命反倒搭了上去,啧,可真够晦气的。”
“够了,你也少说两句!”
沈庆生喝住谢妙音,这才看向脸色煞白的沈秋棠,“事已至此,你还是先去看看你哥的遗体,再去看你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