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
关夜开口了，
“结束之后我单独和你谈。”
散会之后，关夜办公室。
关夜还没来得及说话，公孙嫣就先鞠了个躬：
“关夜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
公孙嫣一脸严肃认真：
“我上次还误会你是很冷酷很利益至上，没有情怀的人呢！我没想到你和李总私底下已经为昆曲做了这么多了！
“郑老师前几天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才知道……
“我上次还在你面前长篇大论……”
公孙嫣越说越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关夜一脸懵：
“呃……我没有为昆曲做什么啊？”
关夜好像真的被误读了动机一样，
“你没误会过我。——我真不关心昆曲怎么样。
“只不过，这个玩意能赚钱，同时昆曲又是一个会让外行觉得很有格调的招牌，仅此而已。
“你不会又在自我感动吧？”
公孙嫣抿着嘴，看着关夜那真诚的“我是无良资本家”的表情半天，才说：
“好吧，关夜姐，这是你给我上的第三堂课了。”
关夜感到有些好笑：
“你还真能自学成才啊。我什么也没干，又给你上课了？”
“对啊！我现在明白了，昆曲需要的不是我和郑老师那样的人，也不是张导那样的人。
“昆曲不仅要能传下去，也要能活下去。艺术和商业不一定非要针锋相对……”
公孙嫣看着关夜越听越摸不着头脑的神色，语气也弱了几分，
“我说得对吗……？”
关夜内心：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写起申论来了，你要考公啊？！
“呃……这个话题容后再议，先说正事。你为什么要推荐你的师姐呢？”
公孙嫣又低下了头。
“我觉得师姐能胜任这个角色……”
“呃，可是哑女又没有唱词，她不一定愿意啊？”
公孙嫣一脸震惊：
“什么？为什么没有？可是之前向编和我说……”
“好了，逗你玩儿的。不过我本来以为，你这个昆曲小斗士会更希望把这份责任自己扛在肩上呢。”
“没关系啊，我觉得这个一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关夜姐，那这样的话是谁都无所谓了。我希望这个机会是师姐的，因为她为剧院，为我，都付出了很多了。”
她顿了顿，说：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师父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碗糯米酒酿，我喝了自己的还想喝，师姐就把她的也给我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所有的东西，就算本来该是她的，她能给我的都给我了……
“就一碗糯米酒酿，你就要辞演让给她啊？那你还喝了我的蜂蜜水呢，你怎么还？”
公孙嫣有点不知所措：
“关夜姐，我……”
“好了好了，你师姐的水平，公司也认可。但是我们签合同的时候，所有演员的指定权都已经过渡给了苏市昆曲剧院。
“既然你不想演，那你就自己去跟你师父和师姐谈。”
关夜内心腹诽，什么姐友妹恭的大戏，一个两个都这么高风亮节，就让她们自己拉扯算了。
公孙嫣立马喜形于色，开心地笑着鞠了一躬：
“谢谢你关总！”
她自顾自地傻笑了一会儿，接着又突然说：
“关夜姐，你上次跟我说，什么昆曲的未来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觉得，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够厉害，如果是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就一定能做到。
“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就是那种做什么都能做到的闪闪发光的人呀！”
关夜惊讶地挑了挑眉：
“闪闪发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