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眼下自是不便汇合,他一露面就昭示着任务完成,那必然会涉及办的什么任务,恐惹两位主子生嫌隙。
他另择了条道进京,反倒更快回了皇城。
姜晚笙坐在清雅奢华的马车里,帘纱飘飘荡荡隐约可见一山被群树环抱,山顶的古刹遗世独立。
她凝望许久,视线垂下看见了车轮边随行的内侍,臂弯搭着镶金的拂尘。
这是皇宫之中最高的规格,皇帝召她进宫问候时,伺候茶水的内侍也用这样贵气的形制。
一个在她心中困惑许久的问题慢慢浮了上来,但她不敢问。
斟酌再三,换了个问题,她仰脸看向身侧之人,犹豫地问:“陛下…先帝是怎么驾崩的?”
说完之后才发觉,对着新帝问先帝,哪怕语气再委婉也还是有些冒犯。
因为沈卿玦轻嗤了一声,就把她想问不敢问的话给拆穿了。
“你以为是我杀的?”
“…没有。”姜晚笙眼神一慌,闪闪烁烁躲开了,沈卿玦却不让她躲,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冷白的指骨轻轻抚压她的唇角,垂下目光细细欣赏了一会儿她言不由衷的情态,方才缓慢地道:“笙笙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姜晚笙抿唇,一言不发。
沈卿玦脸色冷然,哼笑一声松开她,车帘掀动间戴月山时不时现在眼前,他袖手收回目光,坐的更端正了。
看不出喜怒。
姜晚笙觑他一眼,心知自己想错,沈卿玦这样坏的明明白白的人,不至于做了不承认。
当日具体是何情形,她不得而知,但现下看皇帝并非死在他手里。
两人间气氛几乎凝滞,姜晚笙不欲低头哄他,但马上进皇城,她的处境以及能不能见秦家人都掌握在沈卿玦手中。
她思索再三,想着到底是自己先误解他,还是该先开这个口,便提了件不相干的事。
“陛下何时,去过那法善寺的三千阶?”
此事的确古怪,沈卿玦一而再想带她去,分明殷勤极了。
可他居然已经参拜过这礼。
话落,沈卿玦闲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形质地触过她眉骨鬓发,姜晚笙不大自在,欲低头被他缓缓捏住脸,沈卿玦道:“我也想知道。”
目光在她脸上,将她定住,仿佛答案在她这里一样。
姜晚笙困惑不解,你自己的事情你不知道?
她眼睫忽然颤了颤面前迎上一阵冷檀香,萦绕她鼻息间,接着唇上一软,姜晚笙神思惶惶突然疼得“嘶”了一声。
沈卿玦先是凑上来碰到她的唇,本意却并不是吻,而是带着情绪在咬她。
刺痛发麻。
将她下唇都咬过,还想进里面咬更柔软的。
姜晚笙低身后退,靠在车壁上,青丝散乱地垂下和绦带缠在一起,显得她在做困兽犹斗的徒劳之功。
又不甘心,逼急了索性先下手为强,张口咬他。
怕没轻重,故也不敢太用力。
沈卿玦戛然而止,往前逼近的势头停了,困缚她手腕的也停了,清冷俊美的脸近在她眼前,垂下眸,目光幽幽地盯住她。
姜晚笙心慌意乱,壮着胆道:“陛下不记得何时去过法善寺,您不问自己反倒怪别人?”
她平复着澎湃的心跳,眼疾手快将揉乱的衣襟快速理平整。
转而义正言辞地看他。
沈卿玦却像没听到,目光幽深,捏住她的下颌抬起,说了两个字。
姜晚笙怀疑自己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