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弓箭手来了,箭像雨一般撒了过去。那两个人见势不妙,急忙从房顶跳下,很快出了南门。
杜伯潜带人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们骑马离去的背影。他懊恼地直跺脚,然而已经无济于事了。
罗红缨已经一天一夜没回来了,莫如深和彭超都坐不住了。两人四下寻找,却一无所获。
回到府里,两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桌旁,谁也没有说话。
家仆秦尚进来问:“老爷,您还没有用晚饭,好歹吃一点吧。吃饱了,也好去找红缨小姐。”
莫如深没说话,彭超说:“老秦,谢谢你!端进来吧!”
秦尚答应了一声,转身想走。
莫如深突然问:“你怎么知道红缨不见了?”
秦尚怔了一下,说:“我看红缨小姐这几天都不见人影,想来老爷是去找她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罗红缨这几天一直在监视牢城营,偶然回来一次。他没有见到罗红缨,实属正常。
莫如深摆摆手说:“你去吧!”秦尚转身出去了。
彭超说:“老三,你太紧张了,有点神经质了。”
莫如深没说话,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秦尚很快回来了,把饭菜放在桌上。
莫如深对他说:“老秦,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秦尚连忙说:“不了,老爷。哪有下人和主人同桌用餐的规矩,这可折煞小人了!”
莫如深摆手道:“在我这儿从来没有这种规矩,在京城的时候我也经常与家里的仆人丫环一起用餐的。我吃饭不规律,这些天来你们辛苦了。坐下来,一起吃吧!另外,这是我私人的20两银子,你把它分给所有的丫环、仆人和厨师。”
秦尚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双膝跪倒,说:“谢谢老爷!您真是把我们当人看,谢谢!”
秦尚都快50岁的人了,莫如深实在不习惯一个年长的人给自己下跪。他急忙伸手把秦尚搀起来,强行把秦尚摁到了椅子上。
彭超微笑着说:“老秦,咱们大人就是这样。我虽然是他的义兄,其实就是他的跟班,他从来都没小瞧过我。慢慢地,你就习惯了。”
秦尚用衣袖擦擦眼角的泪水,局促地点着头。
彭超给他拿了一双筷子,说:“老秦,吃吧!吃完了,明天你也帮我们找红缨。。”
秦尚慢慢点点头,说:“唉,好的。”
莫如深先动了筷子,给秦尚夹了菜。秦尚诚惶诚恐地道谢,开始吃了。
莫如深看他不紧张了,欣慰了很多。彭超拿起酒壶,给莫如深倒了一杯。
彭超端起杯,说:“老三,咱们碰一杯。红缨武艺高强,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过于担心。干!”
莫如深端起杯,与彭超碰了一下。
转过天,莫如深和彭超的皮肤开始红肿瘙痒,晚上开始溃烂,高烧了一夜。第二天,两人竟然死了!
秦尚吓坏了,急忙通知了贾似诚。通判府高搭灵棚,供奉着莫如深和彭超的灵位,灵位后面放着两口棺材。
贾似诚闻讯赶来,杜伯潜也跟来了。
贾似诚看过莫如深和彭超的遗体,慨叹道:“如深兄,可惜呀,你就这样英年早逝了。我会通知你在京城的亲人,也会上报朝廷。我们虽然有些嫌隙,但念在同僚一场,我会妥善安排你的后事。”
从通判府出来,杜伯潜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贾大人,这下好了!莫如深死了,我们安全了!”
贾似诚瞪了他一眼:“闭嘴!你先回府,有事晚上到我府上再说!”
杜伯潜很惊喜:“去您府上,不去州衙,对吧?”
贾似诚淡淡地说:“你没听错!雨过天晴!”
说完,他钻进了官轿。轿夫很快起了轿,嘎吱嘎吱晃悠着走了。杜伯潜心满意足地上马回府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杜伯潜只带了两个亲信出发了。杜伯潜骑着马,七拐八弯来到了一所普通民宅,上面写着“刘宅”。
这是贾似诚私下置办的宅院,他时常到这儿享受生活。这所看似普通的宅院其实另有天地,内部相当奢华,声色犬马样样不缺,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贾似诚的夫人刘氏随贾似诚来梅州为官,平日里住在州衙。她知道贾似诚另有一个销魂窟,也知道贾似诚心狠手辣,不敢管他。
所谓刘宅不过是贾似诚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贾似诚把他勤政简朴的一面放在州衙,把他纵情享乐的一面放在这个秘密基地。
除了京里来的高官,只有个别亲信知道这个地方,杜伯潜就是其中的一个。听说要来这儿,杜伯潜自然喜出望外。
敲门声三长两短,门里有人说:“雨过!”
杜伯潜回:“天晴!”
门咯吱一声开了,杜伯潜三人牵着马,鱼贯而入。接着,门又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十几个人,为首一个人上前叩门,也是三长两短。
门里有人说:“雨过!”
那人回话:“天晴!”
门开了,里面的人刚说了一声唉,就被打晕了。十几个人冲了进去,接着四周亮起了火把,军队已经将刘宅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