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夏礼一回头,对卜赫礼说:“还等什么,找条狗来。照这位先生说的做!”
卫仲问莫如深:“何先生,有这个必要吗?”
莫如深笑答:“找狗不过举手之劳,无论有毒与否,总算能排除一个疑问。”
卫仲听了,点了点头,问:“不知何先生对于本官的判断有何指教?”
“草民不敢。”莫如深赶忙施礼,“以我愚见,死者左侧额头的伤不是擦伤,而是撞伤。”
卫仲不明白:“终归是酒后所致,擦伤与撞伤有何不同?”
莫如深说:“适才关云超说过,死者是如厕后走向大堂才出事的。他是在行进中,怎么会突然撞向左侧的柱子?”
卫仲说:“死者因酒醉,站立不稳,撞向那一侧都是有可能的。”
“大人言之有理。”莫如深说,“如大人所言,死者是偶然撞向左边的,别忘了他在走动中。伤口边缘也会有少许擦伤,而死者的伤口显然是直接撞上去的。各位大人请看!”
莫如深把手电筒的光打在了死者左侧额头上,卜夏礼先说话了:“果然如此。”
莫如深解释道:“额头肌肉较少,一撞之下已然露出了骨骼。可见一撞之力不轻,如果不是直接撞上去的,断不会造成如此深的伤口。”
卫仲点点头:“所言不错。”
莫如深说:“我的推断是撞上去的时候,死者并没有行走。”
卜夏礼说:“你是说鹿公子站住了?”
“正是。”莫如深点点头。
“为什么?”卜夏礼更不解了。
莫如深比较肯定地说:“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姑娘,可能还是一个漂亮姑娘。”
卫仲和卜夏礼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莫如深拿起了鹿文杰的手,说:“两位大人请看,死者手里的是什么?”
卫仲细看了一下,说:“是头发。”
卜夏礼看了看,说:“对,是一绺头发,大概有四五根。”
卫仲说:“你是说这是某个女人的头发?”
卜夏礼看了半天,说:“是头发没错,可留长头发的不一定就是女人。”
莫如深微笑道:“将军说得没错,单从头发不能完全判定是男是女。”
刚刚找狗回来的卜赫礼附和道:“对呀。”
莫如深抬头看了卜赫礼一眼:“请问小卜将军,你会摸一个男人的头发吗?”
卜赫礼很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卜夏礼完全听明白了:“你是说鹿公子遇到了一个漂亮女子,还摸了一下那个女子的头发。女子觉得鹿公子唐突了她,因而把鹿公子杀了。”
卫仲不同意:“如此下结论太武断了。”
莫如深说:“几位大人看一下,死者右脸肿了一块。这块形状像什么?”
莫如深把手电筒照在死者的右脸上,几个人围过来仔细看起来。
卫仲说:“看不太清,但似乎破了一点皮。”
卜夏礼看了看,说:“是的,卫大人所言不差。”
莫如深说:“根据肿块的大致形状和破皮之处,我们大致可以推断那个女子可能抽了死者一巴掌。”
大家想了一会儿,卫仲说:“合情合理!”
卜夏礼点点头说:“说明凶手是一个女子。”
莫如深提醒他:“目前只能推断有一个女子打过死者。如果那个女子没有洗过手,说不定还能在她的指甲上发现皮肉或血迹。”
卜夏礼一听就不淡定了,对卜赫礼说:“赫礼,把店里所有的女子都抓起来,带到一楼大堂。”
卜赫礼二话不说,带着人去了。
莫如深急忙阻止:“卜将军,那女子只是打过死者,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凶手。”
卜夏礼的浑劲儿又上来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抓起来再说。”
莫如深知道说不动这个浑蛋,对卫仲说:“卫大人,您说呢?”
本以为卫仲会劝说卜夏礼,然而卫仲的反应完全出乎莫如深的意料。
卫仲悠悠地说:“既然涉及到了那名女子,问一问也好。”
莫如深一时语塞,南霖、罗红缨和彭超也是愤愤不平。然而身在他国,又不能暴露身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莫如深还想争取一下:“卫大人,死者极有可能是中毒而亡的。”
卫仲命令手下的衙役把尸体抬到大堂,对莫如深说:“何先生,多谢你的指教。我们按部就班吧。”
不由分说,他率领着衙役也来到了一楼大堂。
胡六奇巴不得与客栈无关,一旦确认中毒,客栈必然脱离不了干系。胡六奇也跟人群来到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