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椿没有去管这些细枝末节。
她开始忍着痛四处摸索,最后却又惨淡的发现。
这里什么都没有,水也没有,吃的也没有。
龙椿咽了口唾沫,仍不放弃的摸索着。
最后她摸到了自己右手边比较湿润的一块土地。
她眼眸一亮,伸手就将那湿土抓起一把,再对着自己的嘴巴狠攥。
一把土可以攥出一两滴水,很少,但很有用。
龙椿忍住饿的心慌的感觉,不断的抓土攥土给自己滴水喝,就这样挨过了七天。
第七天,一只瘦小的老鼠钻进了地窖里。
此刻,饿的两眼冒金花的龙椿已经有些恍惚了。
她听着老鼠的动静,一动不动。
等到老鼠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忽然暴动,一把就捏死了老鼠。
龙椿仰起头来,抬起手狠攥了老鼠一把,硬生生将老鼠的血挤进了自己嘴里。
或许还有尿吧,她不知道了。
龙椿喝完血后,便有些支撑不住的垂下了头。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发热,神智也越来越模糊。
她有些难受的将老鼠尸体丢开,怕自己不清醒的时候会这玩意儿吃了。
生老鼠是不能吃的,会得病,曾经的亏绝不能吃第二遍。
她跟自己说。
关阳林再见龙椿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一个人伤成这样以后,居然还能活下来。
龙椿从地窖出来时,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已经到了臭不可闻的地步。
她口角上全是感染高烧后的血泡,血泡之下的嘴唇也已经干裂成痂。
她的手,脚,胸腹,全都是断骨之后的肿大淤青,简直到了畸形的地步。
可是,她居然还有气。
关阳林见状说不出话,几乎有些手忙脚乱的为她找来了医生。
做这些时,他全然忘了龙椿十多天前才对他开过枪。
一个月,龙椿足足在床上昏迷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反复的高烧,痉挛,抽搐。
每一次大夫都说这姑娘难了,可每一次,她又奇迹般的熬了过来。
关阳林不知自己出于一个什么心态救了龙椿。
他更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她,去跟日本人开口求西药。
然而等他从日本人那里找来了能强效消炎的针剂,龙椿的情况有了明显好转后。
他又忍不住的,觉得庆幸。
这一天清晨,一场雷阵雨正在窗外大下特下。
爽快的大雨滴将整个黄花县城的树叶,都洗的油绿发亮,清香四溢。
龙椿从一间小卧室里醒来后,先是对着窗外看了半晌的雨,感觉到有一点冷。
而后她又呆呆的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去看自己手背上的针眼,以及手脚上的石膏。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便一瘸一拐的下了床,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她的屋子外有一片长长的连廊,连廊中没有被阵雨侵蚀,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摇椅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