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的手,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好看或不好看去形容了。
五指颀长,却骨节分明,没有多少肉去填充点缀。
一眼看去,仿佛精铁铸就,透着一股绝对的力量感。
凌越看着他托着一把石头送到眼前,抬眸看了看他。
闷油瓶却低垂着眼睑,神色淡得仿佛没有普通人该有的任何情绪,玉琢冰雕的石像一般。
直到她伸手,从他掌心抓走石头的时候,手指无意中轻轻碰到了他的发丘指。
张家人的发丘指需要绝对的敏锐,方可隔着厚厚的墓砖,从蛛丝马迹中查探到机关。
只是一个短暂的触碰,闷油瓶的脑海里就下意识浮现对方手指的触感:温软,细腻,手指有专门训练过柔韧度的痕迹。
而凌越在触碰过他的手指后,也在心里给出点评:要想搅碎他的指骨,恐怕要费些功夫。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凌越又打了几块石头出去,刚才还觉得有点意思,现在忽然又觉得没意思了。
剩下的石头都丢了,凌越拍拍手,站起身,准备回帐篷休息。
眼看人就要走了,闷油瓶看了眼自己手上还剩下大半的石头,也丢了,起身跟着凌越走了几步。
凌越回头看他,他就站着不动。
凌越转头继续走,他就继续跟,似乎打定主意要等她主动开口说话。
可惜凌越觉得自己今晚不想说话,并不理会他浑身上下努力散发出来的“跟我聊”的气息,也不管他跟不跟了,径直回了帐篷。
在闷油瓶踌躇几秒,也掀开帘子跟进来时,凌越直接拉开外套拉链,开始脱衣服。
衣服是皮衣女给的,外面是常规冲锋衣,里面黑色的长袖衫却有些紧身,将凌越的曲线勾勒得清晰分明。
再加上她皮肤白,两种纯粹的颜色碰撞,越发生出一股极致的视觉冲击。
闷油瓶:“???”
闷油瓶:“!!!”
哗一声,帐篷门帘又被人掀开,某人离开的脚步声有点乱。
凌越哼笑一声,将外套丢到旁边的凳子上,抬手扯掉发绳,双手插进头发里捋了捋,这才转身上床,裹着被子睡觉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道脚步声再次出现。
更轻,更隐秘。
脚步声停留在帐篷外,随后是门帘被缓缓拉上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就从浅眠中惊醒,以为他是想偷偷潜进来做点什么。
警惕心已经拉满的凌越:“……”
不是,他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偷偷帮兄弟的心上人做好最基础的隐私安全防护工作的闷油瓶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他回到之前那个角落,看见无人的小马扎,往那边走了一步。
但随后,他又转开视线,在旁边寻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
看着湖面,发呆。
一个小时后。
张麒麟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又坐在那里看着湖面安静的整理了一下思绪。
和上次短暂被操控身体不同,这次,时间要更久。
那道意识对他进行“天授”期间发生的事,也会伴随着对方的离开,汇总成记忆,正常地出现在他脑子里。
张麒麟站起身,准备回帐篷休息。
“天授”他的时候,那道意识前前后后就做了四件事。
发呆、跟着凌越、捡石头、偷偷拉帐篷拉链。
一看就知道不是会干什么大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