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优势在他,李奉安也不急着拆穿,只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国师大人言之有理,此事表面上看似与我无涉,但实则不然。要知道,陛下最厌恶的,便是京城重臣查收地方事务。您说,若是大乘教教主亲自率众前往应天府追杀聂空,此事一旦传开,陛下会如何看待?”
看似虚心请教,实则暗含机锋。
李奉安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空气,直逼白景焕的要害。
这位国师虽表面风光无限,实则也是步步为营,生怕行差踏错,引火烧身。
白景焕闻言,更是在心里把大乘教教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荒唐!
李奉安深夜上门果然不安好心,背地里定是掌握了自己与大乘教教主相勾结,意图借刀杀人的把柄。
此行便是警告,要保住聂空等人的性命。
否则,一旦教主踏出京城城门,他便会将事情全盘托出,到时候,自己与邪教勾结的丑闻不仅会震惊朝野,更会让皇帝对他彻底失去信任。
他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一笑,道:
“右相大人言之有理,陛下确实对地方事务插手过深颇为不满。但大乘教之事,毕竟属于江湖恩怨,我等身为朝臣,理当置身事外,以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李奉安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白景焕的心思,他缓缓踱步至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轻声道:
“国师大人所言极是,但江湖与朝堂,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大乘教此次行动,若真让陛下知晓,恐怕不仅国师大人难以置身事外,就连整个太子党,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白景焕闻言,心中一凛,他深知李奉安此言非虚。
玉林党与太子党之间的斗争已是暗流涌动,若再因大乘教之事被陛下猜忌,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吟片刻,只能咽下这口闷气,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
只怪自己错信了大乘教,错估了那教主的愚蠢程度。
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东山再起,甚至将总坛搬至京城,登堂入室。
若是贸然插手地方,陛下定会翻脸不认,就算治好了他几十年的顽疾又如何?
陛下诛杀的功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白景焕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那依右相大人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奉安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望着白景焕,道:
“在我看来,当务之急是阻止大乘教的行动,以免事态扩大。不过,国师大人智计无双,定有良策。”
言罢,李奉安微微欠身,还不忘捧杀一句。
“右相大人过誉了,智计无双实不敢当。不过,既然大乘教之事已牵动你我,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白景焕牙都要咬碎了,也只能沉声道:
“我即刻修书一封,命大乘教教主暂停行动,绝不会让陛下察觉。”
李奉安闻言,深知白景焕此举实为权宜之计。
但只要能达到目的,将大乘教按住,应天府至京城的百里路程,便再无风波。
他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道:
“国师大人深明大义,实乃朝廷之幸。既如此,那便先行告退,预祝三月后的国祭大典,能顺利举行,再展我大乾之威。”
李奉安说完,躬身一礼,转身欲行。
却是隐隐道出白景焕与大乘教的真正交易。
白景焕闻言,立刻品出其中深意,心中暗骂李奉安狡猾,却也不得不佩服其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