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屋脊后藏了许久。
听到了很多秘密。
县令之所以失态到在考院内商量是因为他们原定的县案首人选出了问题。
被扭送到衙门三个到沈家铺子闹事的人里,其中个穿学士服的就是他们内定的县案首。
而另外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内定县案首的保人。
三个醉汉因为闹事被打了板子,根本坐不了板凳,自然无法参加第二日的考试。
再怎么内定也不能让一个缺考的人当县案首。
县令最气的是,人还是在他地盘上被打的。
都知道县令那两日忙着县试。
像醉汉到商铺闹事被打这种小事,根本到不了县令跟前,县尉或者典史直接就给办了。
在北川县,县令最大,是一县父母官,相当于县长。
县丞是县令的副手,算是副县长。
县尉和典史负责一县的治安和捕盗工作,相当于县公安局局长。
在北川,县尉和典史合二为一,甚至典史的权利渐渐比县尉还大。
而北川这几个一二三把手都属于不同的派系。
沈屿之之前虽是纨绔子弟,但对政系派系之争并不陌生,很快明白过来,一脸恍然,“难怪那日几个醉汉被打板子打的那么狠!”
一般像醉汉闹事,又没真给沈家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并且还被“受害人”殴打过。
最多也就口头批评几句,各回各家。
可沈屿之把醉汉扭送到衙门,那日的典史或者县尉,只听他说完经过,当场下令打醉汉板子。
一人二十大板。
数目不算多,却打的很用力。
衙役打人那都是看人下菜碟。
有些看起来打的很重,声音更是像要打死人,实际上落下的板子轻飘飘的,二十大板打完连皮都不破。
有些板子看起来轻飘飘的,皮肉相交连点声音都没有,可落下的每一板子都能让人皮开肉绽。
当时沈屿之还以为那个下令的人是嫉恶如仇的好官,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些门道。
他叹息一声,摇头,“无论哪里的官场都一样。”
大官场有大官场的是非,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计较。
沈清棠沉吟片刻,“只怕那些人到铺子里来闹事也是有心人做的局。”
沈清柯有些醉了,反应没有平时快,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你是说,出手的是县令和王员外之外的第三派系?”
沈清棠点头,“对。二哥刚才也说了,小小的北川,官员们分成了三股以上的势力。
如果我没猜错,王员外那么痛快帮我二哥参加县试也是存了利用我哥之心。
我不知道他是另外安排了人去争县案首还是觉得我哥当县案首也无所谓。”
“明面上他们都以为我哥是王员外的人。自然会针对我哥设局。
若是那天二楼真的只有我,而我恰好真被他们……”沈清棠顿了下,“当作青楼女子给糟蹋了。你们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