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连忙伸手按住沈鹤辞的肩膀,疯狂冲他使眼色。
本就是他们冒犯在先,今日的确是诚意不够,萧寒迟不给面子也是意料之中的。
萧寒迟垂眸扫过沈鹤辞,视线在他被薄毯盖着的腿上略略停留,才不无嘲讽地道,“小侯爷要说什么?”
沈鹤辞脸色一白,他最忌讳别人盯着他的腿瞧了!
不等他开口,永定侯连忙赔着笑道:“鹤辞不懂事,还请将军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才是。”
陆挽棠轻轻拂过茶杯,嗤笑出声:“也是,自己房中出了事,还要劳烦父亲出面,小侯爷的确是不懂事。”
闻言,沈鹤辞脸色涨红,恶狠狠地瞪着陆挽棠。
一个随时可以扔掉的女人而已,若不是搭上了萧寒迟,有什么资格这样贬低自己?
永定侯死死地按着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出口得罪这二人。
陆挽棠笑眯眯地看向萧寒迟:“夫君啊,你到底也是镇国将军,与老侯爷同朝为官,自然要给侯爷几分薄面的。”
明明萧寒迟与沈鹤辞是同辈,可陆挽棠这话,却分明狠狠抬高了萧寒迟。
沈鹤辞愤怒之余,突然想起了自己家中那位。
非但于他没有半分助力,还要连累自己为她在这里忍受奚落。
他恨陆挽棠夫妇对他的羞辱,更恨陆锦瑶这个惹是生非的废物。
萧寒迟面色不变,“既是夫人开口,那我自然是要听的。”
永定侯见着事情有了转机,不死心地追问,“实不相瞒,去岁收成不好,沈府的那些田地铺子着实有些入不敷出,还望将军看在夫人好歹也是锦瑶姐姐的面子上,不与我们计较。”
他的爵位也是袭的,早不似第一代侯爷那么风光。
更何况这几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也没什么威仪。
说起话来多少带了几分心虚。
萧寒迟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我自是有心给侯爷面子,可侯爷也要搞清楚,该道歉的究竟是谁才是,以免白费了功夫。”
永定侯心中一惊,若是他没猜错,萧寒迟指的是陆挽棠?
真是笑话,自古出嫁从夫,若是萧寒迟点头,陆挽棠岂有不从的道理?
可是堂堂将军府,居然是陆挽棠说了算?
果真是色令智昏的蠢货。
心中鄙夷,永定侯面上不显,笑盈盈地看向陆挽棠,“将军说的是,此事还需将军夫人不追究才是。”
陆挽棠心里了然,萧寒迟这是替她出气呢。
她清了清嗓子,“老侯爷,我身为小辈,自然不好拿乔,只是这件事情……”
陆挽棠一顿,悠然叹息一声,好似受伤颇深。
老侯爷瞬间回应道,“只要你不追究,怎么处置陆锦瑶,都是你说了算。”
沈鹤辞在一旁眉头紧皱,将今日之耻狠狠记在心上。
陆挽棠有意恶心他,也像萧寒迟先前那般,扫了眼沈鹤辞的腿,“世子这是不愿意?”
沈鹤辞拳头几乎要捏碎,恨不得将这二人凌迟。
永定侯怕事情有变,连忙打圆场,“鹤辞经历这件事情之后夜不能寐,难免有些恍神,不过他也与我一般心思,是来向夫人赔个不是的。 ”
羞辱到极致,沈鹤辞反而平静下来了。
就让这二人暂且嚣张吧,来日方长,定有他将这二人狠狠踩在脚下的一日。
沈鹤辞皮笑肉不笑道:“不错。”
永定侯长长地松了口气。
陆挽棠收回视线,点点头:“既如此,我可以不追究,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还请二位斟酌。”
她这话出口,便是代表有了回转的余地。
永定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连忙道:“但说无妨。”
“虽然刑罚可免,但若真既往不咎,实在是将我朝律法置于不顾。”
陆挽棠道,“那就劳烦两位好好看管陆锦瑶,以免再让她出府乱了沈府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