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次,沐青岩还真是冤枉李社长了。
今天早上,他安排朱国富去小河坝村后,就下乡了。
这么安排,是有他的小心思的。
唐果非法行医的确是违法行为,要是朱国富能办下这个案子,自是大功一件。只是,凭借他多年来的农村工作经验和对唐果沐青岩夫妇的了解,他还是本能地觉得,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把案子扔给朱国富,办成了是自己的功劳,还能在刘部-长和周部-长那里卖个人情。办不成,则是朱国富无能。无论如何,自己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一走,公社的其他几个主要干部也是下乡的下乡,开会的开会去了,剩下的,全是普通工作人员。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多数人奉行的官场潜规则。
明知道朱国富去小河坝村抓唐果犯了众怒,谁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替他擦屁股,把这颗烫手的山芋揣到自己怀里。
所以,当沐青岩一行来到公社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默契地各自在自己办公室里忙碌着,这才造成了目前这种混乱局面。
等李社长从乡下回来,院子里早挤得水泄不通,连街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李社长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沐青岩眼尖,一眼瞧见了,不禁朗声说,“李社长,我们又见面了。”
上次沐青岩活生生地从刘波小腿上咬下来一块肉,那一副血淋淋的场景,李社长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意识到今天的事跟唐果有关,他心里不禁“格噔”一下。
不过,他还是强作镇静,面无表情地说,“沐青岩,你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啊?”
“这话不应该由我来问你吗?”
沐青岩语气冷冽地说道:“你们上次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的妻子抓来,并对她施以暴行。如今,又以一个更加荒谬的罪名将她再次抓来,我必须问清楚,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证实了这些人都是冲着唐果来的,李社长心里不禁一阵发怵。
“我想,你是误会了。”
他竭力保持着镇静,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们接群众举报,唐果在小河坝村私自开设黑诊所,替人治病,非法敛财。我们公社只是按程序办案,事情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
“既然是按程序办案,我就要求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审理这个案子吧。”
“你的意见我们会郑重考虑的。”
李社长打起了官腔,“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我们开会研究讨论过了,再给你答复。”
沐青岩哂然一笑,“在你们没有作出决定之前,是不是可以先把人放了?”
“这个,需要上常委会讨论研究,我个人还真没有权利答应你放人。”
沐青岩逼问了一句,“放人需要常委会研究,抓人的时候,有没有经过常委会研究?如果有,是否形成了决议和文件?”
李社长感到了压力,不禁恼怒,“你知不知道,冲击国家机关,是犯法行为?”
沐青岩冷哼,“我们只是来公社表达我们的正当述求,你从哪一点看出来,我们是在冲击国家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