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在一旁听得肺都快气炸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家人想钱想疯了,但凡是个人,就不可能做出这种腌臜龌龊的事情来。”
“这种丧心病狂的公婆,活该一辈子瘫床上起不来,不得好死。”
“天底下的爹娘,就没有不为儿女着想的。我严重怀疑,这个儿子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他们忘恩负义遭到报应倒也算了,却把我们给害惨了。做好事救人遭雷打,往后,哪个医生还敢伸手救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以后,谁还敢做好事。”
这些议论传到朱国富的耳朵里,他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境,他居声呼喝,“散了散了,都散了,赶紧去医院!在这里赖多长时间都没用,除了医院医生,任何人替你们看病都是违法行为。”
怕节外生枝,他赶紧朝着几个民兵使了个眼色。
两个民兵得令,拿了绳子手脚麻利地上前,一左一右把唐果挟在中间,试图将她捆起来。
沐青岩勃然大怒“你们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信不信我跟你们拼了。”
都知道他是植物人,行走还需要人搀扶。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几个民兵听了,竟忍不住心中一凛。
朱国富想起他在公社咬刘主任的惨烈情形,赶紧摆了摆手,“不捆就不捆吧,反正她也逃不掉。”
唐果深深地看了沐青岩一眼,说了声保重,便抬腿往外走去。
朱国富挥了下手,几个民兵便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侧目。
公社带红袖套的人到乡下抓人并不是新鲜事,大伙儿都已经麻木了。只是因为,被这么一群红袖套围着的女子太过年轻,脸上的瘀青还清晰可见,大伙儿觉得奇怪,才多看一眼。
一行人走得很快,不多时便来到公社。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紧接着,有人在门外上了锁。
被关的还是上次那间屋子,唐果不禁自嘲,自己跟这间屋子,怕是有些缘份吧。要不,怎么每次来,都被关这里呢。
原本以为,很快就有人来找她问话,这一次,她却想错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似乎再一次被人遗忘了。
这些人这么晾着她,想必跟上次一样,也是想给她心理压力,让她自己先从心理上崩溃,最后再给她致命一击吧。
周冬兰兄妹那天夜里来让她签下和解协议,被她拒绝后,她其实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大嫂会跳出来,当了他们的马前卒。
被关在这里,失去了自由,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了。
她最担心的是,沐青岩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顾,会饿肚子。
昨晚几乎一夜没有睡,一个人呆的时间一长,她便感到有些犯困。
她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在这间冷得跟冰窖似的屋子里睡着,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她活动了一下快要冻僵的手脚,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不行,眼皮越来越重,她有些撑不住了。
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蓦地清醒了。
侧耳细听,似乎有很多人涌进院子,乱哄哄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