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皇帝远”
“穷山恶水出习民”
“蛮子、未开代、野蛮人”
……
太多太多带着贬义的词汇诉说着当权者对边远山区的无奈,对那些抗税拒法者的厌恶及无力。
山是屏障、是阻碍、是政权诅咒,可对逃难者而言却是一种祝福。
大灾大难、饥荒瘟疫、战乱征伐、这些足以记入历史的事件多半与山区无关,经济发达、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带打生打死、饿殍遍地之时山依旧是山,生活于山中的人虽然贫苦却也不至于饿死。
香山地界。
小镇广场,张扬很头疼,其侧众声如潮连绵不绝,被一众山民野夫围在中间的他一脸无奈,无奈于语言不通,头疼于这些人毫不掩饰的不信任、直接示了面上的厌恶之情。
“……”
“……”
程铁和一个矮壮老农争得面红耳赤,这一老一少针锋相对语言间火气十足就差没直接动作了。
香山人的动静如此,言语如此,表情如此,直白无误的告诉在场同盟人他们的态度,尽管双方语言不通,要传达的信息却有眼可见。
张扬头疼欲裂起身想往外走,可一直转头便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出路,一个五大三粗比他高个脑袋、身板能顶他二个的汉子像墙一样横立当场。
张扬无奈一笑:“让一让”
壮汉歪脑皱眉一副“你说啥”的样。
张扬苦笑抬手左右一摇,汉子看懂便侧身让了一下。
张扬的离场风轻云淡,吵得不亦乐乎的香山人一点都不在乎,只有少数几人斜眼瞄了一下,就连主持会议的程铁也是如此。
烟圈腾空起,张扬坐在场边巨石上嘟嘟冒烟一脸麻。
“老大借个火。”
石景凑近借烟点火。
手中没烟的张扬扭头望后无奈一叹:“这帮人太野了。”
石景把借来点火的烟一还冒着烟回应:“很正常,咱们祖上和这些人差不多,基本都是没活路了才往山里钻。同盟各族花了几十年才把山里的老顽固挪到山外,把散得遍地都是的小村庄变成容易管理的集镇。”
张扬摇头:“若不是桑国人大举南下,别说集镇,估计现在各族还在打生打死,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今天的同盟。”
石景回头望后:“这事不好处理,那小子显然不能众。”
张扬:“服众?服个球!程家就是个中间商负责对外经贸罢了,各村各寨有门路的话早就把他们踢了。”
石景一笑:“要不随便定个税?”
张扬气笑:“怎么定?怎么收?一块还是二块?谁来执行?”
石景反问:“不管?一切旧故?”
张扬黑脸无声。石景见状不再发言。
……身后吵闹继续,香山人依旧难统意见。
山下尘烟起,蹄声如暂停键中止了香山人的争论,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山下飞奔而来的骑队。
程铁带着不解凑到巨石旁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连血旗都扛上了?”
张扬看到血旗本就烦躁如今被这么一问,压抑的火气一下就爆了,回身冷冷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的事就行!”
程铁一颤收声呆立不动。
石景瞟了眼身旁的小年轻回头间语带无奈说道:“看来事情的走向和你想的差不多,陆虎、王昭遇到的麻烦不小。”
张扬视线随骑兵而动冷声冷气回应:“总会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在意敌人死多少,要是自身伤亡过千,那么原山一带将十室九空。”
程铁又是一颤想挪步,奈何双脚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