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之后她也愣了,不敢相信地往后倒退两步,脸上的神情歉意和愤怒交织。
“对不起。”
她短促的喘息,挂着泪珠跑走了。
沈淳无奈,摸了摸脸上,有些刺痛。
比起当初褚清清那一巴掌,这可当真是收了力的,还算能接受。
她能看出来,秦梦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只是方才怒火攻心一时情急,内心也是真的关心秦顾和秦爷爷。
下意识张嘴想叫一声“阿顾”,又念及他还陷入回忆不敢动作。
只隔着一扇门,心却隔的好远。
即便随时做好他可能会变回去的准备,沈淳也很难立刻就缓冲过来自己的身份地位,很难马上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其实脸上的巴掌印没多疼,要真说疼,脖子上的疤,癌细胞,腹部的疤无一不比它疼,比它折磨人。
人总是在自己折磨自己,沈淳也不例外。
她靠着门边轻轻蹲在地上,下意识摸摸腹部又想起来孩子已经不在了。
被秦顾亲手打掉的。
三个月,应该只是一团血肉,不过小心脏该长出来了,如果能长大,一定是个好可爱的宝宝。
胃里一阵抽搐翻滚,沈淳突然干呕,连续好几下,最终呕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来,淅淅沥沥滴在地板上。
她胡乱摘下脖子上用来挡伤疤的围巾擦嘴,然后拿去抹地,可越抹越花。
起身那一刹那突然失去意识摔倒在地,旁边的桌椅被推翻发出巨大声响。
沈淳惶恐秦顾听见声音出来看见这一幕,赶紧不顾围脖上的血,翻了个面围在脖子上,匆匆忙忙从后门离开公司。
在打车去医院的路上顺便给高助理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不小心割破手了,请他帮忙收拾一下。
“小姐,您确定不化疗吗?”
熟悉的诊室熟悉的邱铭丞,他声音也是熟悉的温柔和煦,吐出的结果却叫人心惊:“你的病情在恶化,癌细胞也在扩散。”
他看着面前这个带着没摘标签的口罩和帽子的女人,心中无限怜悯。
“我今天吐血了。”沈淳声音也带着颤抖,“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不怕死。
只是现在秦顾的状况还未可知,或许他并没有想起来,还需要自己。
自己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死掉,不可以留秦顾一个人孤孤单单,体会自己曾经体会过的撕心裂肺爱而不得。
邱铭丞叹了口气:“如果您想多撑一段时间,无论如何都是应该化疗的。”
他调出沈淳的病情资料:“按照您的描述,应该已经中后期了。现在吐血越来越多,后面您将无法正常进食。”
“我不能走。”她垂着眼,“也不能现在死。”
“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