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邱铭丞推了推眼镜:“不出意外的话,半年是最长,最短三个月。”
“哦。”沈淳干巴巴地应,“除了化疗以外,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大可能有,但她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一丝丝希望。
对面的年轻医生眸中盛满怜惜和关怀,最终化为轻轻一声叹:“没有。”
尘埃落定。
她像在玩一款可以存档的生存游戏。她不停存档,不停读档,可再怎么刷也只能得到程序员早就设定好的结局。
也不至于遗憾,沈淳想,只是太可惜了。
不过也该足够了。
她道谢过后离开诊室,在医院路边车站等车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来自秦顾,还有高助理在十分钟前给她发的两条短信。
“五爷没恢复记忆。”
“他去医院找您了。”
沈淳还没缓冲过来,面前忽然一阵风吹起她的发,有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回过神来看见那量熟悉的迈巴赫。
车窗没摇下来,沈淳也没想上车,两方隔着车门莫名僵持。
直到沈淳被冻得打了个寒噤,车门忽然打开。
秦顾的模样没变,穿着和早上一模一样,不过领带有些歪了。他的眼神很奇怪,像心疼,像不解。
沈淳觉得这样的他有些陌生。
她抿紧嘴唇,是秦顾先开口的:“上车吧。”
沈淳没反抗,老实巴交地跟着坐进去。
“为什么不接电话。“秦顾语气有些别扭的生硬。
沈淳垂着眼,坐在最边上,没敢离他太近,听见他这番类似于兴师问罪的话语,心中酸涩又觉得他本该如此:“医院太吵,没听见铃声,对不起。”
秦顾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继续问:“怎么生病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又发觉自己态度不对:“可能有点感冒,来拿药,耽误你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
秦顾眉头蹙得更紧。
他不明白为什么早上还相拥亲吻的两个人现在会变成这样。
他并没有恢复记忆,只是想起了很多事情,像一下子从熊孩子变成成年人。一面无法接受自己之前的幼稚,一面又为沈淳的温柔耐心感到心动。
或许再也没有另外一个人会用那种爱得深切的动人目光看自己了。
但很显然,沈淳怕他。
失忆的时候他尚且没注意,现在一下子倒是发现个完全。
沈淳脖子上的疤痕,还有她口口声声的“已经离婚”。
自己之前一定对她很不好。
“为什么道歉。”他有些挫败,声音不由自主低沉下去。
沈淳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秦顾试着伸手拉她,被避过,眼神微微灰暗:“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沈淳几乎是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