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放倒两个跟班后,冲至谭理正身前,先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接着一脚又踹在谭理正那圆挺的肚子上。
肥胖的谭理正顿时被踹出半丈远,像个圆球一般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才停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但众多村民未反应过来,连被打的三人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便被打翻了。
姜远连忙拉住正要上去补上几脚的胖四,既然老道出手了,他便再等等看看。
“少爷,这三人胆敢坏您名声!我看不如咱将这三人吊起来,扒光衣服用沾了盐水的细竹条抽!”
胖四阴声说道,心底那股子戾气上来了,挽袖子便想上去动手。
姜远拉住胖四,摇摇头道:“这小小的理正就敢横行乡里,后边应该有人给他撑腰,我们再看看。”
谭理正被踹倒在雪地里,好半天才爬起身来,指着老道骂道:
“好你个妖道!你在此蛊惑村民,行妖鬼之事,本老爷还未与你分说,你还敢打本老爷!今日你休走!”
老道纵步上前,一脚踏在谭理正的脸上,小眼睛里射出森寒的光,冷笑道:“你打着侯爷的名头,来此作威作福敲诈百姓,今日贫道便是替天行道又如何!”
说着照着谭理正的大肚子又是一阵猛踢,谭理正被踢得哭爹喊娘。
老道下脚倒是极有分寸,每一脚的力度刚刚好,既不踢死谭理正,又让他痛彻心肺。
老道也怕踢出人命来,踢了几脚后,抖抖道袍,打了个稽首后,施施然的转身往停放尸首的空地走去。
经过姜远与胖四身旁时,还斜了姜远一眼。
“起灵!”
老道捡起扔在地上的桃木剑一比划,清了清嗓子,似鸭公叫的声音传出许远。
一众村民依然跪在地上,这老道士暴打谭理正的行为,将他都吓怔了在原地。
“道爷,您快走吧,谭理正是县衙蔡捕头的姐夫,您打了他哪有得好。”
一个老者轻声提醒老道。
“无妨,打了就打了,他能奈我何?”老道一副高人形象,将桃木剑背在身后,昂首而立。
胖四小声鄙道:“道爷又装上了。”
老道一摇摄魂铃道:“时辰不早,死者为大,速速起灵!”
但一众村民仍然跪着,都不敢去搬那几具死尸。
老道敢打谭理正,但这些村民却不敢违背谭老爷的话,谭老爷说不拿银子不准埋,村民们谁也不敢帮手。
付家的年轻人此时已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村民们猛磕头:“叔爷兄弟们,请帮有根一回,帮我葬了我父母与两个兄弟…”
有几个村民站起身来,便想上前帮忙。
“我看谁敢帮他!”
全身污渍的谭理正,在两个半边脸肿得老高的跟班的扶持下,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喝道:
“还有那妖道,你给我等着!”
老道一瞪眼迈步而出,谭理正吓了一大跳,连连向后退去,手指点着老道与一众村民:“你们这群刁民,给老爷我等着!”
说着谭理正与两个跟班慌乱的朝村外跑去,因为老道已然又冲过去了,再不跑恐又会挨打。
“起灵!”
老道倒也没追赶,回到尸首前又是轻喝一声。
村民们微低着头皆不出声,就连刚才站起身来,想帮忙抬尸首的那几个村民也退了回去。
他们不是不想帮,现在实是不敢帮。
谭老爷在这吃了亏,定然是回去叫人去了,此时若还帮着付有根将他的家人安葬,等谭老爷带着人回来,那还得了?
付有根见村民们都默不作声,擦了一把泪水站起身来,走到那四具亲人的尸首旁。
颤抖着抱起被草席包裹的尸首,踉踉跄跄的往板车上放。
姜远叹了口气,挽起衣袖,走至四具尸旁,对胖四道:“帮忙!”
一众村民见得突然出现一个白净的公子哥,与一个肥胖的汉子来帮付有根抬尸首,皆是一愣。
这少年公子穿着打扮明显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那个胖汉子衣着打扮也不差,一看也是有钱人家里的家丁。
付有根也是一愣,接着便下跪磕头,行的是孝家之礼。
姜远拍了拍付有根的肩头,将他扶了起来,也不言语,与胖四将四具尸体都抬上板车后,这才问付有根:“坟地在哪?”
“多谢恩公帮忙,小的自去便可。”
付有根虽不知这富家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穷村之中,但见这公子二人帮他,心中满是感激,道:
“公子,您二人还是快走吧。等下那谭老爷定会带了衙役来…”
“无妨。”姜远摇了摇头,对站在一侧的独臂老李道:“李大哥,叫几个兄弟来帮忙挖坑。”
“喏!”
独臂老李一点头,独臂一挥,不远处的墙角立即走出三四个汉子来,其中就有三喜。
这些都是在暗中保护姜远安全的兄弟,自打姜远与独臂老李出了庙门,便有几个兵卒自动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