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衣想,就像太子自己说的,如果她不是沈骊珠的表妹,恐怕他会……杀了她。
她并非表姐,太子可能会给予她几分薄颜,却也会在触及他禁忌时心生杀意,不可能处处容忍。
李延玺眼里冷冽未褪,轻轻掀唇,唤道:“少臣,派人送齐小姐回去。”
离开前,齐宝衣咬了咬唇瓣,最终还是狗胆包天的上前将箱子钥匙放到太子案边。
这样……
她也算完成如薇的托付了吧。
至于太子会不会打开箱子,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她已经尽力。
…
齐宝衣离开了。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
宫灯几盏,透出些许薄亮明光。
太子翻着折子,心境却并不算平静。
那句话,一直萦绕心间。
——那我表姐呢?她也并不喜欢殿下,殿下您为何又要逼迫于她?
倏地,折子被扬起,摔落于地。
即便这样,也难填怒意。
阿姮,齐宝衣说的,也是你想说的是么?
李延玺重重地闭阖上眼,身体散漫地朝椅背轻仰,几抹宫灯和夜明珠透出的光便落在他的脸上。
修长手掌遮上眉眼,太子喑哑的声音响起,“少臣,这灯有些刺目,灭几盏吧……”
却忘记,少臣得了他的命令去送齐宝衣未归。
然,片刻后,一些细碎的声音响起,似谁用身体碰撞着什么,是……那尾朱红色箱子?
李延玺倏地睁开眼,目光掠过箱子。
动静,是从这里面传来。
难道箱子里装着的,并不是死物,而是……活的什么?
李延玺拧住眉。
齐宝衣说,这箱子是代那位陆家小姐转赠予他,他打开看后自会明白她的一片心意。
李延玺听之是有些漫不经心的。
心意?
旁人的心意与他何干?
他又要旁人的心意来做什么?
这箱子,他不会打开。
待少臣送完齐宝衣回来,他就叫人处理掉。
未曾想,里面传来了动静。
像是沉睡的什么忽然醒了过来,不想再被束缚在这只箱子里,所以拿身体碰撞、敲击,想要挣脱,或……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其实,他的好奇心并不浓烈,甚至一向淡薄,但不知为何,此时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声音催促着他去打开它。
目光又掠过案角钥匙。
太子终是起身,拿起来钥匙,走到那尾艳如朱砂的箱子前,轻轻旋转,银锁落下——
“……阿姮?”
箱子被打开的刹那间,在看清楚里面的人之后,李延玺瞳孔骤然紧缩到了极致,然后透出十足的惊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