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骊珠颦眉,她竟不知如薇病得这般严重……
陷入自责中的骊珠,没有注意到她被环儿领着走的,并不是寻常通往落薇院的路,而是一条偏僻但择近的小道。
来到落薇院,陆如薇的闺阁里似熏了什么浓烈醉人的暖香,那床纱被放了下来,只隐约露出里面一道身影。
沈骊珠背着小药箱走近,心下略惊,难道陆如薇已经病得竟然卧床不起了么,唤了声,“如薇?”
床榻上的人没有回她。
沈骊珠却道,“如薇,我来了,你醒着么?我先给你看看……”
说着,她伸手去撩垂落的床纱,就在沈骊珠指尖刚碰到那幅粉色纱帐时,颈后突然一疼。
她身子软软滑落下去。
身后露出一张脸。
正是环儿。
环儿手里握着棍子,眼神惊惧,脸上像是带着从来没做过这等事情的慌张。
过了几息,她突然看了眼手里的物什,将之远远的扔掉。
棍子摔落在地,在一室透静里发出很大的响声。
其实,也许声音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她做贼心虚罢了。
环儿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小姐心里藏着的秘密也不会跟她一个丫鬟说。
小姐只叫她今晚此刻去风雪轩请二少夫人,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分,然后将她引至此处。
环儿咬着牙掀开床帘——
床榻上哪有什么人?
只摆着一套衣裙,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有个女子躺在里面。
环儿颤抖着手,将那抹浅霓色的裙衫给骊珠换上。
后颈微疼,模糊间沈骊珠觉得有人给自己换了衣裙,她挣扎着要醒来,嘴里却又被喂了颗药丸,“对不起,二少夫人,这是小姐的吩咐,奴婢也不能不从……”
这带了丝慌乱和歉意的声音,是陆如薇的婢女环儿。
如薇,如薇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干什么……
她重新陷入黑暗。
并不是意识,而是好像被装入了什么东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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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宝衣坐在离开陆府的马车上。
原本华贵宽敞的车厢内,放着一尾箱子,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那箱子颜色鲜艳,朱红如砂,原本是女儿家爱俏的色彩,却在这样的夜晚里莫名透出几分压抑来。
齐宝衣盯了几眼,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
她想,或许因为这是如薇托她带给太子的东西,而她到底有些害怕太子的缘故吧。
半个时辰前,她短暂离开风雪轩,在月下胡乱地走,却无意碰到了如薇。
不,也许不是无意。
如薇在那个地方专程等着自己。
或是家中变故,她憔悴了许多,眼底满是绯红与泪意,跟她说很担心将来,总感觉陆家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朝不保夕……
如薇又说,如今陆府被禁军圈禁,她出不去,但她有件东西想赠予太子,那里面……是她的一片心意,太子看了自会明白,然后求现今唯一被允准出入陆府的她帮忙转交。
表姐也隐约透露出陆府或有大难临头,多年的好友,如薇只差没有跪下来,齐宝衣哪里忍心拒绝?
哪怕如薇求她时,她几乎都要以为被如薇看出来什么。
譬如,太子与表姐的这层关系。
不然怎会求她带东西给太子?她和太子分明是不熟的。
但最终,齐宝衣还是点头答应了。
令她有些没想到的,大概就是如薇所说的装着她“心意”的东西,竟然是一尾箱子。
齐宝衣最多以为是一封信笺或手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