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蓉冷哼:“装什么装。”
墨清漪适时打起了圆场:“母亲,姐姐可能……觉得有些铺张浪费,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袁思蓉搭腔:“呵,她觉得?嫁妆都还给她了,搭戏台她又没出一分钱,她有什么好觉得的?”
赵嬷嬷感到痛快,刚要上前给袁思蓉添茶,却被几个手脚不麻利的丫鬟撞到。
她们端着来的水果和点心都掉了。
“一个个毛手毛脚,还不赶紧收拾好,再端来新的?”
丫鬟们年纪轻,明着不敢说什么,收拾完后,背地里小声议论。
“听说了没,上回被带回府问责的赵妈妈,据说是赵嬷嬷的堂妹。而她前不久,被发现在官府大牢里畏罪自杀了。”
“谁让她连主子的东西都敢据为己有,定是觉得出狱无望,与其在牢里苦捱到死,不如自缢一了百了。”
姜晩娴没错过观察赵嬷嬷的反应。
见后者脸色略微发白了些,再看不出其他,她又收回目光。
游鹿嘀咕声传来:“那个赵妈妈怕死到能把老王妃扑倒,还能畏罪自杀?定是被灭口的!”
蓦地,台上传来动静,应是戏要开场了。
姜晩娴瞥了一眼身旁空位,都这会儿了,也不见业楚齐来。
难道他另有要务,来不了了?
她不由将目光落到正同袁思蓉言谈甚欢的墨清漪身上。
随着锣鼓密集奏响,袁思蓉也纳闷业楚齐怎么没来。
墨清漪安抚道:“王爷说,一会儿要给您一个惊喜,您就安心看好戏吧。”
话落,戏台之上,一抹耀眼的红悄然出现。
是一位红衣艳艳的刀马旦。
她身姿挺拔,肩宽背阔,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
眉宇间流转的柔媚,恰似春风化雨,为那刚劲添上一抹不可言喻的韵味。
她一出场,戏腔悠扬而起,手中大刀时而翻转腾挪,时而疾如闪电,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流畅,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何为巾帼不让须眉,女儿亦能威震四方。
看到精彩处,袁思蓉都忍不住喊了声好!
“唱得不错,就是这戏……我从未听过。”袁思蓉说道。
墨清漪但笑不解释。
姜晩娴却在台上之人的几次回眸和身法中,看出了端倪。
此人……是业楚齐?
她为这个猜想感到震惊。
业楚齐好歹七年前也是铁骨铮铮,七尺昂扬的男子汉。
如今却做女人戏子的打扮,还登台公然表演……传出去,成何体统!
颜面都不要了吗?
尤其姜晩娴越看越像,越看越确定台上的人就是业楚齐。
她更加难以接受。
目光不由落到尚未发现台上人身份的另外两人身上。
袁思蓉,可能不是看不出,只是她大概都不会往唱戏的人就是她儿子的事情上想。
墨清漪,望着台上倒是淡定又从容。
可见她早就知道业楚齐着戏服登台的事。
她刚才说的惊喜,应该就是指这个!
由此,姜晩娴更加确信此前的猜想。
墨清漪潜入齐王府的真正目的,怕是想要彻底毁了业楚齐。
业楚齐好歹也是大周的将士,怎能被一个敌国的女细作,作践如此?
眼看即将戏终,姜晩娴再也忍无可忍地站起身:“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