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子骞俊美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破绽。
“无妨。”他清冷开口,端足了皇室的身份、长辈的大度。
虚惊一场过后,二人分别持剑摆好架势和坐于案前准备抚琴。
他俩明明没有任何眼神交流,舞剑和抚琴却同时进行。
业子骞弹完一段,便朗声问:“姜娘子,要何曲?”
姜晩娴一剑回旋后道:“皇叔随意,我都行。”
业子骞二话不说,指尖迅速拨动琴弦,曲风骤转。
“这是……这是……”
“是《大周战王入阵曲》!”
熟悉的旋律如千年烽火中不灭的热血注入躯壳。
闻者皆被曲中视死如归的气魄,激荡起豪情壮志。
加之姜晩娴行云流水、刚柔并济的剑招,与契阔的乐曲交织,仿佛演绎出了一局惊心动魄的战况。
“今日此行,当真是此生难忘。先是靖王那绕梁三日的琴音,又逢姜王妃的剑舞,实乃琴剑合璧,令人叹为观止。”有人轻声赞叹,言语间满是激动与感慨。
“是啊,此情此景,唯愿时光能缓,让我等能将这份震撼,深深镌刻于心。”周围之人纷纷点头附和,目光中闪烁着对眼前这一幕的动容。
全场寂静,大伙儿仿佛天地微不足道的芳草,他们只是这罕见演绎下,有幸一睹的过客。
结束后,春日宴也到了尾声。
“慢点,别磕坏了。”
姜晩娴亲自监督下人将妆台抬上车。
母亲的陪嫁,不容碰坏一点。
完事,等她见到业楚齐扶着墨清漪上马车,她连忙走了过去,可未来得及上去,就被业楚齐伸臂一拦。
姜晩娴放下裙摆,盯着他:“何意?”
业楚齐:“姜晩娴,我看你今日倒是跟皇叔很投缘,不若请他送你回府?”
姜晩娴听懂了他的言下意,当即沉脸道:“业楚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业楚齐冷哼一声,上了车,他的声音自车内飘出。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姜晩娴咬牙:“心脏者,自然见什么都是脏的!”
业楚齐不再理会她:“宋永,回府。”
看着马车行远,她许是生气,一辆马车行至身旁,就听一男子出言轻佻。
“姜王妃一个人吗?要不要载你一段?”
姜晩娴凶道:“滚!”
车上单手撩帘,喜滋滋的崔兰新当即吓得放下车帘:“姜晩娴吃错药了,本公子也没惹她啊?”
他将询问的眼神落到业子骞,后者也是莫名其妙。
但下一秒,车厢顶上传来动静。二人一同向上望,再顺着声音向前望。
蓦地,娇烈绝艳之人闯了进来。
崔兰新愕然:“姜晩娴?”
姜晩娴只看业子骞:“皇叔?相请不如偶遇,捎晚辈一段吧?”
车夫在业子骞的眼神示意下,继续回去驾车。
姜晩娴皮厚地坐进来,弯眸拱手:“多谢皇叔。”
要多讨乖就有多讨乖。
崔兰新不乐意了,别开脸憋嘴:“刚刚喊你,骂我滚,倒是巴巴地挤上来搭顺风车。”
业子骞清咳两声。
崔兰新当没听见:“我不管,我不高兴。”
“哎呀,”姜晩娴一声惊呼,“想必这位就是崔侍郎吧?久闻崔侍郎貌比潘安,海量大度,适才没太看清,兹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还望崔侍郎莫要介怀。”
姜晩娴是谁?业子骞心尖尖上的人。
崔兰新听姜晩娴在业子骞面前夸自己,那可比得了十坛美酒还美呢。
崔侍郎扫了一眼身边人,正直身子,压住欣喜:“那本公子,便不与你计较了。”
姜晩娴拱手。
“你怎会一人在街上,他呢?”业子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