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晩娴选择去赴宴，并非心血来潮。
既然已经确定墨清漪有问题，那么这些年她潜伏汴京，必然跟许多和她一样的细作有所往来。
汴京城中寸土寸金，在辽人的眼中那就是遍地都是达官显贵的天子之城。
墨清漪被派遣过来，如今又有了齐王妃的身份。
怕是那些跟她一样的人也都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打进了贵圈。
想要顺藤摸瓜，今日这春日宴是最好猎场。
回到王府后，她立即换了身衣服。
虽说当年嫁给业楚齐时，他因双腿重伤，从未跟她圆过房。但当时她还是做了一些取悦君心的事——
各种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每日豪掷千金不眨眼。
爹爹和疼爱她的叔伯得知后，还变着法地送来金银，让她管够挥霍。
弟弟姜宜修也送来了胭脂水粉，生怕她不会用，还特地向胭脂铺的老板请教，再誊写成册地给她送来。
此刻想起，还真是一段奢靡、不堪回首的过往。
不过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倒也不算太坏。
许是去赴宴的事，她一直没有表态，业楚齐带着墨清漪走时，都没人来通知她。
据说此次春日宴的主办者是当今宰相夫人孟氏。
孟氏是靠续弦上位，做了相府的女主人。
传闻孟氏极其看重夫妻间的恩爱和睦，若姜晩娴一个人去，怕是要受尽冷眼的。
于是她见王府大门外，墨清漪在业楚齐的搀扶下刚上了马车，她立即吆喝地跑了过去。
“等等，捎我一个。”
业楚齐抬腿的动作一滞，扭头就见穿扮惹眼的姜晩娴向自己跑来。
他有一瞬的怔然，但当姜晩娴用轻功飞至跟前，他立刻在愕然中回了神。
他有些趣致盎然，但又带了些不确定：“你……”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赴宴。”姜晩娴立即接过话头。
业楚齐有些难以置信的笑，他觉得姜晩娴似乎已经忘了昨晚拒绝他的事。
不过他身为男人，还不至于捻着这点小事不放，只是他有些好奇：“你不是向来不喜这些？”
言下意，怎么突然想起去赴宴了？
跟宫宴不同，能入宫参宴是荣耀也是义务，而寻常的宴，如无必要是可以不去的。
姜晩娴：“哦，七年没回来，我也想凑个热闹。”
业楚齐没怀疑，刚伸手要扶她上车，后者摆摆手：“不用。”
姜晩娴轻松一跃上了车。
业楚齐不由一笑，也跟着上了车。
紧接着宋永看了一旁脸色难看的绿意，他咽了咽，坐上车头老实驾车，而绿意作为丫鬟只能跟车行走。
路上。
车厢里氛围一度安静如死水。
业楚齐一开始还在照顾着楚楚怜人的墨清漪，没一会儿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正撩开车帘看外头的姜晩娴吸引。
见姜晩娴看得津津有味，业楚齐忍不住问：“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
说着，他人便挨了过去。
姜晩娴一回头，差点跟他唇擦唇。
两个人同时止息，四目相对，眼神拉丝，氛围一度暧昧。
墨清漪死死地攥紧手里的帕子，一双杏眸妒火丛生。
外面，绿意一直头往车厢凑，她担心墨清漪吃亏。
宋永本就赶车赶得慢，就是为了照顾绿意，由于注意到绿意偷听主子，他想出言提醒，就没注意道上石块。
一侧车轮撵着石块过，起了不小的颠簸。
车身剧烈摇晃，墨清漪借机娇喊着往业楚齐身上撞。
“啊！”
原以为业楚齐怎么也该紧张她，不想业楚齐在第一时间护住了姜晩娴的脸颊。
“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