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朝的时辰。
业楚齐起身。
闻到动静的绿意进来服侍，就见业楚齐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回看床上睡得正香的妙人：“让她多睡会儿。”
绿意见业楚齐对墨清漪那般好，真心替主子开心。
之后她服侍业楚齐穿戴，等业楚齐走后，她原想也退出去时，却发现朦胧的床帐中，坐起了一道身影。
她不确定上前：“王妃，您醒了？”
“嗯。”
绿意赶忙过去为其撩开帐帘。
“什么时辰了？”墨清漪问。
绿意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心下清楚昨夜她跟业楚齐的疯狂，面上浮现微红和喜色：“回王妃，才卯时。”
她想劝墨清漪多睡会儿，却骤然想起今日十五，按照墨清漪的习惯，是要去城外的白云寺上香的。
“王妃身子若是不爽利，便不去白云寺了吧？”
绿意出于好心，不料受了墨清漪侧头一记冷厉的眼神。
绿意吓得全身的温暖都给抽走了一样。
墨清漪这才反应过来，扯了一个同往日般无差别的浅笑：“敬神佛，就得虔诚，若连上香都坚持不住，神佛又怎能看你的诚心，又如何在芸芸众生中选中你，庇佑你呢？”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
但细品就会发现很有问题，佛家不是将就众生平等吗？咋还挑人保佑呢？
不过很快绿意就自洽过来，她觉得墨清漪的意思是，她比旁人更虔诚，所以佛祖菩萨们肯定能看到她，从而庇佑她。
无他。
只要神佛庇佑她家主子早日怀上小王爷，她也能跟着一道鸡犬升天。
依旧是同一时间抵达白马寺。
墨清漪上完香，这次去了偏殿的送子观音那里求签。
绿意将她摇出来的签拿去寻对应的签语。
墨清漪却在无人的情况下，将一小节竹筒塞进了角落里一块砖头的缝隙间。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她不知，她一言一行早就被人全程盯着。
待她走后，姜晩娴和游鹿现身。
游鹿第一时间去取那竹筒，打开后，发现里面果然有东西。
展开后，她惊讶道：“是辽文！将军怎知她有问题？就因为那个陈实常给她做饭？”蹙眉，“可这也不对啊，您怎么会想到从做饭查起？”
是了，一般人不会留意这些旁支碎末。
姜晩娴：“若我说，我先怀疑的对象是墨清漪，这样是不是就合理了？”
游鹿想了想，恍然：“属下明白了，您先怀疑墨清漪，然后联想到了陈实，而那时陈实已被我们查过，并无任何线索，可他是厨子，您便立即想到他做饭的次数，或者有固定的时间。只有同党间需要固定频繁地传递消息，他是厨子，打着做饭的名义还能掩人耳目。
将军，您真乃神人！不过您怎么好端端会怀疑墨清漪呢？”
姜晩娴目光一直锁定门外：“你还记得婚宴当天，我曾用霸王枪指向墨清漪吗？”
游鹿点头：“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霸王枪上染了太多血，煞气很重，很少有人能在我霸王枪面前泰然不畏。那天我用枪指着她，她最初的反应竟是毫无畏色。这是一个人的本能反应，做不得假。而后，她又故意装柔弱，我当即就觉得她有问题。”
“要不说您才是将军，那我们已经拿到证据，现在就把人抓了？”
姜晩娴却道：“不可。靖王说过，辽国细作扎根已久，若不连根拔出，只怕打草惊蛇。”神色一凛，“把东西放回去，你且在这守着，看是什么人来拿。”
“那将军您去哪儿？”
“回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