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鹿这才想起赵嬷嬷在她们回到王府的头天,被姜晩娴赏了对方二十军棍的事。
感情带那么多人是当那老太婆保镖的,她一个没忍住:“噗哈哈哈……”
后头一主一仆仿若无人的聊天嘲笑,前头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正用心记下,准备一会儿回去统统禀告袁思蓉的赵嬷嬷:“……”
来到红叶园。
姜晩娴远远地便瞧见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正在围栏边喂鲤鱼。
“儿媳见过母亲。”姜晩娴福了福说道。
袁思蓉当没听见一样,还在热衷给池中的鲤鱼为食。
连游鹿都看得出来,袁思蓉就是故意的。
但这里是王府,对方又是姜晩娴的长辈,她一个当属下的根本没有插言的份。
好在袁思蓉只是让姜晩娴干站了一会儿,喂完食转头瞧见她,立马一副惊讶的和颜悦色:
“晩娴来啦?怎么也不吱个声?站很久了吧?”
像极了一位慈爱的婆母。
可她说完话,就任由赵嬷嬷搀扶到主位上座下。
姜晩娴无感地跟过去:“不知母亲找儿媳来,可是已把东西整理好,准备归还了?”
袁思蓉脸色变了变,她是真没想到,姜晩娴比上次还直接。
上回还是旁敲侧击,这次就差怼着她脸,管她要嫁妆了。
“呵呵,”袁思蓉僵笑,“你这孩子,倒是个急性子。今日唤你来,其实就想跟你提这事。”
姜晩娴没说话,双手负于身后,站姿笔挺,已然一副威严的愿闻其详。
袁思蓉见状,只得又强行扯了扯嘴角:“孩子,你有所不知,自打漪漪那丫头执掌王府,库房的钥匙我就全权交给她保管了。
这些年她操持王府还算尽力,我也就放手让她去做,从无过问。
眼看她也快嫁进来,有什么你就同她说去。
日后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扶持。
照顾好夫君,才是女子终身的功课……”
“您的意思,我的东西都在墨清漪那儿?”姜晩娴已经听不下去,不由出言打断。
袁思蓉将不满挂脸上,她毕竟是长辈。
长辈话还没说完,晚辈哪有打断的道理?
“是,你的东西都在她手上,所以你也别管我要了,我这儿也没有。”
袁思蓉说完,又开始苦口婆心起来。
“你在外七年,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母亲其实是心疼你的。也知道你刚回来,很多事情都不适应,但咱慢慢来,不急哈。
你原也是个体贴窝心的孩子,母亲都知道的。
等日后你跟漪漪丫头好好相处,你就会知道,她人其实很不错的……”
“既然东西不在母亲这儿,儿媳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姜晩娴不想再听袁思蓉洗脑下去,七年前她第一次见袁思蓉就是被她的和善所欺。
觉得有这样的婆母,嫁到王府的日子定是舒心的。
还觉得七年前对方替她保管嫁妆,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而今看来,却非如此。
这七年来,她们不仅先斩后奏花她的嫁妆,花了多少不说,如今更是连渣滓都不想吐。
堪称皮厚至极也不为过!
姜晩娴这些年在外历练,什么人没见过?
跟她打太极,恕她不奉陪。
她刚走到门口。
“这个世道男尊女卑,女子出嫁从夫,就注定了要以男人为天。你我皆为女子,便无法从这注定中挣脱。”袁思蓉怅然的声音。
姜晩娴脚步一顿,侧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