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晩娴双眼泛红地盯着业楚齐。
心伤的痛通过眼神，敲击着业楚齐愤怒失智的心。
他怔了怔，因为相识多年，他从未在这个娇烈心傲的女人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明明没哭，却像要哭了的样子。
当然那脆弱的一面被姜晩娴用坚强包裹住，唯有熟知她的人，才能发现一些端倪，从而感同身受。
她那样一个强大，心如硬石的女人，也会伤心吗？
业楚齐找回了一些理智。
意识到刚才的言语过重，他甚至有些后悔。
可脑海骤然浮现他下朝的情形——
兵部的几个同僚约他去狩猎，他的腿能下地行走已实属不易，尚不能恢复到从前，所以婉拒了。
于是他听到那些人说他自命清高，实则是瞧不上他们，所以才拒绝的。
“算了，日后咱们还是别自讨没趣，免得让别人误会咱们巴结他。”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怕他一出手，我们所有人都要自惭形秽。”
“就算箭术高明，那也太狂妄了。”
“不服的话，你也去边关当个常胜将军？”
“嗐说这话，你怎么不去？”
这些人的嬉闹声渐远，业楚齐离宫后并没立刻赶回王府，则是去了兵营的校场。
所有人见到他都以为他是那个在北征战七年的战王，纷纷冲他打招呼。
业楚齐压根没理他们。
他知道那些人眼里的他，根本就不是他。
他找了个地方练靶，心腹将人都驱走了。
外人只知是战王想要单独练练手，不喜有外人在场。
殊不知心腹是怕他荒废的箭术被别人瞧见。
随着射出的第一箭，业楚齐颤抖着双手无法接受。
之后他又自暴自弃地连续射出几箭，结果可想而知。
他的箭术，早就没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笑，心腹都给他吓坏了，忙跑过来问：“王爷，您怎么了？是站不起来了吗？您等着，小人这就回王府请王妃来。”
心腹口中的王妃是墨清漪。
姜晩娴不在王府的这几年，府里上下都把墨清漪当成了王妃。
可此刻，业楚齐只是想到了姜晩娴。
一想到心腹居然去找姜晩娴，他立即揪着心腹的衣服将其大力拽回。
“你找她来，是想让她看我出丑？本王，还不够丢人吗？打个仗都需要女人来冒名顶替，哈哈哈……本王才不是什么战王，本王是废王……”
他揪着心腹的衣领，指着远处的靶子，“看到了吧？本王连靶子边都碰不到，这就是你们要的战王！哈哈哈……”
面对业楚齐的突然失控，心腹很清楚主子心里的苦。
这七年，他一直陪在业楚齐身边，深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这里是外面，他生怕这会儿有人经过，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业楚齐刚刚说的那些足以让整个齐王府遭殃。
“王爷别说了，您心里的苦，小人都知道。可您就算不顾惜自己，为要为老王妃想想，您跟王妃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您也不想王妃有事吧？”
业楚齐笑声止住，他突然清醒过来。
“你说得对，我还要给漪漪一场婚礼，跟她举案齐眉，我得为她考虑。”
心腹：“是啊王爷咱们赶紧回吧，王妃在府里等着您呢。”
就在往回赶时，府里的下人找了过来，禀告了姜晩娴的所作所为。
这个节骨眼上在王府闹出人命，摆明是想破坏婚期。
业楚齐：“姜晩娴，你就那么见不得漪漪嫁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