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洋洋洒洒地讲了一大通,退了下去。
下一个上场讲经的,是朱橚。
当朱橚走出来的时候,依然也是跟他两位老哥一样的道士打扮。
一向注重仪态的儒生们都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朱元璋的脸色也黑到了极点。
“各位,大哥讲道德经,二哥讲南华经,那我就跟大家还讲一讲咱们道家的另一个经典,抱朴子吧……”
“抱朴子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
“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光乎日月,迅乎电驰。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滉漾於渊澄,或雰霏而云浮……”
朱橚朗声颂起了一段道教经典抱朴子的经文。
儒生们满头黑线,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场经筵怎么变成了道教的传道大会了。
朱元璋更是气得不行,脸色阴沉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忍!
朱橚还似乎对讲道这事特别的感兴趣,一开口就讲个没完,讲得比朱标和朱樉的时间都长,底下的儒生们都听得昏昏欲睡了。
朱元璋再也按捺不住性子了,沉着张脸打断了朱橚:“行了,老五。今天这里是经筵,不是道观里讲道。”
“此言差矣,父皇。儒学是道,道学更是道……”
“闭嘴,滚蛋!”朱元璋忍不住爆发了,大声喝住了还要喋喋不休的朱橚。
朱橚吓得脖子一缩,可怜巴巴地赶紧告退,同时心里很委屈。
为什么父皇总是针对我?
在这场经筵中,太子朱标,秦王朱樉,周王朱橚,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看得大儒文士们直摇头。
但在场众人之中,却也有人暗喜。
尤其是晋王朱棡和燕王朱棣。
“大哥二哥和老五他们,越不着调越好,这样就少人跟自己争抢了,自己等会儿好好表现,争取在父皇心里加分,夺得帝位!”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如此想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接下来就轮到晋王朱棡上场了,朱棡整了整衣领,昂首阔步走到了场地中央。
“本王今天要讲的,是亚圣荀子的治国之道……”
朱棡也是跟朱樉一样不着调的角色,一向胡作非为,妥妥的纨绔子弟,儒生们都不怎么指望这位晋王殿下有什么高论。
只是出人意料地,朱棡居然也讲得头头是道,不仅不像前三位藩王那样不着调,甚至还称得上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看来咱们这位晋王殿下,也不像平时看起来那么荒唐啊……”
“不错不错,晋王殿下也是颇有才干的。”
儒生文臣们暗暗点头,在心里如此想着。
看到这些人的神色,朱棡也是心中暗喜。
在收到朱元璋举办经筵考察皇子们的才学的时候,他就已经专门请来个大儒来恶补一番,准备在今天一鸣惊人,争取朱元璋和百官心目中的好印象。
现在自己这一招棋果然凑巧了。
“老三倒是不可小瞧,不过我也有准备……”
朱棣看着场中得意洋洋的朱棡,心中暗暗冷笑。
他也为了今天而做足了准备。
接下来就到了朱棣。
“本王今天要讲的是……”
朱棣走到场中,高声开口,讲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说辞。
他的讲学内容,可是姚广孝亲自为他准备筹谋的。
姚广孝虽然名义上是僧人,但实则一身经天纬地的学问,在儒学上也不输当世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