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天我要讲的经典大家必然读过,甚至可以说耳熟能详……”
朱标走到场中,朗声说道。
一众儒生文臣都被朱标勾起了兴趣。
朱标跟其他整天胡作非为舞刀弄剑的皇子不一样,从小就拜大儒宋濂为师,在经史治学上用功颇深。如果不是老朱家的嫡子的话,到翰林院当个大学士也够水平了。
他沉寂了几个月,现在终于露头,不知道将会讲什么经,在这场经筵中好好表现一番?
在场众人都耳熟能详的经……
左传?尚书?还是礼记?
随着朱标朗声开口,朱元璋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段经文一直被误解,实际的意思绝非我们往日所想象的那么肤浅。”
“道,如果能够说出来,那就不是真正永恒不变的道。名,也是一样,一直在变化着。道与名之间……”
朱标侃侃而谈,周围的儒生文臣们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满脸惊愕。
道德经他们倒是读过没错。
可是……
一般经筵讲的都是经史子集,儒门圣人之言,有时候也有剑走偏锋,谈一谈法家的霸道王道。
讲道家这种虚无缥缈的玄谈学说的,可真是,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无视群臣的错愕眼光,朱标说得非常的投入,滔滔不绝。
皓首白发的大儒宋濂看不过去了,清咳了两声,打断道:“太子殿下对这些宇宙大道感兴趣自然是好事,可是身为储君,应当多多关注黎民社稷,教化万民的儒学之道才是……”
“老师,你错了。”朱标摇了摇头道:“教化万民固然重要,但人的阳寿不过数十年,比起朝露蜉蝣又强上多少?只有天地宇宙的大道,才真正值得钻研,只有参透大道,我大明的子民才能人人如龙……”
宋濂错愕地张开了嘴巴。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太子殿下?
朱元璋也脸色发绿,但也不好发作。
第二个上场讲经的,是秦王朱樉。
看到朱樉登场的时候,儒生文臣们依然是面面相觑,朱元璋的脸色也更黑了。
因为这货居然也是一身道袍,挽着道髻,作道士打扮。
这怎么回事?
朱二代们集体出家当道士了?
儒生文臣们都纳闷得很。
“既然大哥已经讲了道德经,那本王今天就讲南华经吧!”
“南华经内篇有云:大智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
“与接为构,日以心斗。缦者、窖者、密者。小恐惴惴,大恐缦缦……”
“这话的意思就是,有大智慧者应该…………”
朱樉也跟朱标一样,侃侃而谈着,说到入迷处,还摇头晃脑,仿佛书斋里的老夫子。
儒生文臣们都脸色古怪。
咱们这位秦王殿下平日里不学无术,没想到居然也能侃侃而谈,就是在经筵上讲道经玄谈,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朱元璋的一张老脸更是黑得跟炭似得,正想要发作,但想到现在百官都在,而且朱樉好歹总算是认真读书了……嗯,虽然读的是道教经书,算了,反正这孩子一向都是不着调,总比之前那不学无术的模样要强点。
朱元璋不住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忍下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