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萧祈墨似有所感,倏然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张苍白而孱弱的脸上,一双眸阴鸷狠厉,锐利至极,如同孤傲的狼王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如此狼狈,却依然掩盖不了男人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冷漠。
游小灵猛地从床上坐起,还无法从刚才的梦境中回神。
她想起那男人看过来的最后一眼,冰冷而嗜血,她就像是被盯上而无法逃脱的猎物,头皮一阵发麻。
“难道是因为我烧错了坟,打扰到了别人家的祖宗?”游小灵一阵心虚。
她老爹车祸去世后,继妹趁她不在偷了公章卖了公司,和后妈一走了之了。
留给游小灵的,是千万负债,和一间积满灰尘的纸扎铺。
前天债主们来闹事,就逼着她让出这个世代相传的铺面。
正好赶上中元节,游小灵一发疯,索性将这一铺子的纸扎品拖去全烧了,要是她爹能显灵的话,最好劈死没良心的继妹和后妈!
可雨一下,游小灵一抹墓碑,差点晕过去。
妈呀,烧错祖宗了!
“不好意思啊别人家的祖宗,小辈打扰你睡觉了,我今儿一定再给你多扎点东西作为赔偿!”
游小灵双手合十,梦游似的对着空气碎碎念。
她只学了她爹的两分本事,这本事还是用藤条抽出来的。
她爹锐评:画得像屎,扎得也还像屎。
那这能怎么办?纸扎铺不还是要她继承!
游小灵理直气壮,不过这铺子里的东西她都烧完了,扎点什么赔罪好呢?
她想起梦里那个副将说的话,眼前一亮,有了!扎馒头啊!人家祖宗不是吃不饱吗!
说干就干,游小灵找来竹篾和彩纸,先像模像样地做出几个馒头的雏形,再用米糊糊一点点将纸糊上去。
净手,请香,上火盆。
游小灵念着那位祖先的名讳,一边烧,一边还在碎碎念:“不好意思啊,竹篾也不多了,您将就着吃两口吧,卖相不佳不要怪罪,阿米豆腐……啊不是,阿弥陀佛。”
另一边。
流放队伍依然死气沉沉地前行着。
萧祈墨艰难支撑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程辽心情复杂地搀扶着他,“将军,你等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去弄来一两个荞麦饼。”
不……”
萧祈墨手一抬,“用”字还未出口,三个雪白却又奇形怪状的东西从他袖口里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