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时,萧妍便起身了。
“奴婢听着,娘娘昨夜似乎睡得不太好。”毋越一边为萧妍簪发,一边小声问道。
萧妍对着铜镜描眉,浅浅叹了一口气,“本宫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垂眸一瞬,些许愁容攀上脸颊。
还没等萧妍用完早膳,徐闽渊便等在了凤仪宫门口。
萧妍放下手里的筷子,“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了?”
“徐太医只说,有事禀告,却并未告知奴才所为何事。”魏禧材低着头道。
“让他进来吧。”萧妍用帕子将手擦干净,又漱了漱口,拿起剩下的半块馒头起身去了廊下。
徐闽渊一袭白衣,得召后缓步入殿,披着清晨的阳光,却愁容满面。
萧妍一边喂着廊下的鱼,一边不由拧紧了眉头。
待徐闽渊走近,还没等徐闽渊行礼,萧妍便径直道:“是欣答应?”
徐闽渊怔了怔,“回皇后娘娘,欣答应有喜了。”
萧妍冷冷地笑了一声,笑意淡去后,低声问道:“可会是药物作祟?”
从姜云裳过往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定是通晓药理的,经昨日一遭,姜云裳制造喜脉救自己一把,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徐闽渊抬眼,对上萧妍的视线,无奈地摇了摇头,“欣答应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个月”萧妍在廊下坐下身,思索许久,“她未曾提起,想必是打算用这孩子为自己换个前程,如今事急从权,也只好搬出这孩子来暂且保住自己了。”
直到手里的半个馒头全部掰碎了喂鱼,萧妍才继续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离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还是远点儿好。”
“欧太医和吴太医都没了,你又要照看沈贵人的胎,至于欣答应你举荐个新人为她照看吧。”
徐闽渊会意,颔首道:“微臣明白。”
“下去吧,也到了六宫晨昏定省的时候了。”
“微臣告退。”徐闽渊向萧妍作揖便要告辞。
萧妍扬了扬手,看着徐闽渊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半晌,唯余一声叹息。
凤仪宫正殿。
“皇后娘娘可听说了?”
还没等萧妍在凤椅上坐下,裕嫔便急冲冲地开口道:“那毒妇竟有了身孕,妄想以此便逃脱了罪责。”
萧妍靠在丹枕上,淡淡道:“这事竟严重到能让裕嫔连行礼都忘了?”
说完,萧妍抬眸,眸底皆是狠戾。
裕嫔打了个寒战,站起身来,与殿内众人一齐向上首位的萧妍行了万福礼。
“起来吧。”
肃妃坐下身,叹了一口气,“娘娘,那欣答应”
“本宫都知道了,”萧妍打断道:“后宫之中,皇嗣是大事,你们即使再不愿,切莫动错了心思。”
曹芳娴坐在后面的位置,微微低下头去,脸上写满了失望。
陈诗语轻咳了一声:“皇上皇后既然都没给欣答应定罪,就别一口一个毒妇的叫着。”
“昨日若是瑾常在遭蛇咬了,只怕今日已经不能同咱们众姐妹坐在一起了,”裕嫔斥道:“湘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