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风景这么好,就只在岸边儿走走岂不可惜?陆修年,不如一起去游船?”
话落,时晚宁才意识到,她刚刚叫他陆修年!
罢了!好歹也是要做她夫君的人了,若还是一口一个景王爷,反倒显得诡怪。
于是乎,时晚宁又叫了一声。
“陆修年?”
男人的眸子轻颤了颤,下一秒,薄唇抿成一条细线。
“好。”
凌波湖湖水碧绿,水波粼粼。
偶有一阵清风拂过湖面,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船上一方矮几,两人相对而坐,啜饮一盏清茶,时晚宁觉得好不惬意。
至于陆修年,自上船始,男人的神情便始终紧绷。
面前的茶喝了一盏又一盏,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时晚宁见状,唇角勾出一道浅弧,“王爷是哪儿不舒服吗?”
“本王……尚可。”
陆修年僵硬着唇角答。
啧?还挺嘴硬?
时晚宁将男人的茶倒满,又道。
“今日约王爷前来,是我一直好奇,那日在我府上,王爷是怎么知道,我府上演武场兵器架坏了,就连游廊东南角的罗帷,熙和堂的房账,王爷竟也都放在心上,王爷对我将军府的一草一木,摆件陈设,时不时有些太过熟悉了点儿?”
陆修年闻言,一手撑住眉心,微微敛眸答。
“所以,王妃是在怀疑什么?”
“你我既然都有了婚约,我自然也不想怀疑。”
时晚宁话锋一转,“可你却连我将军府的狗洞都知道!陆修年,换做是你,难道你就不怀疑么?”
再次听到她唤他的名字,陆修年终于将手从眉心上移下来,轻柔眼神看着眼前女人。
“本王入将军府两回,阶前青石,兵器架,是本王第一回便见到的,房帐罗帷乃本王第二回所见,至于将军府的院墙,还有王妃着重提及的狗洞,王妃是觉得,以本王的眼力,想要看见这些,很困难?”
话落,骤然一阵浪起,船身摇摆。
陆修年上一秒还略带审视的神色顷刻变得苍白,额间的青筋也隐隐凸起。
“两位客官,起风了,请坐稳些!”
船夫声音夹杂着细浪声传来,看着男人难忍神色,时晚宁强忍心中笑意,道。
“陆修年,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我已经被圣上赐婚了,可说到底,这桩婚事不过也只是你我之间的约定罢了,我们各有所求,为了一个约定,王爷大可不必如此用心!”
不知是不是时晚宁的错觉,她总觉得说完这句话后,湖面上的风骤然变得夹杂几分寒意。
一转眸,便见陆修年幽邃的眸光似裹挟着无尽怒意直视过来。
心咯噔一跳。
男人道。
“时晚宁,你给本王听清楚。”
时晚宁,“……”
气氛忽然就有点不对是怎么回事?
陆修年开口。
“本王七岁与你初见,便见你头戴玉兰发簪,三年前,北郊围场,你纵马驰骋围猎,亦戴此簪,本王自那时起,便知你喜爱玉兰,亦是围场那次,本王亲见令兄独自一人便食尽了两只烤鹿腿,便知你兄喜食鹿肉,令尊数次于宫宴上,多食兔肉,本王亦早看在眼里,而婚约之日至今不逾半月,如此,时大姑娘可还嫌,本王为了婚约,太过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