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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御史台派出监察御史,监察京城各部采买有无强买强卖,巧取豪夺之事。
同时,刑部,大理寺也表了态,表示对这种事绝不姑息。
一时之间,声势浩大。
不过,京城百姓并未因此高兴,只是冷眼看着。
果然,查了三天,什么消息也没有。
那位负责的监察御史倒是尽职尽责,每天在京城到处跑,只是不知道在跑什么,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这种事之前不是没发生过,每次都是如此。
牢中叶辰,每日吃喝有京兆府的人供着,纸笔也终于在他的再三催促下要来了。
能不能出去,叶辰并不着急,现在在牢里,他正好写些东西。
外面的情况他大概知道。
要是他之前点起的那把火,没法在大齐这一潭死水里掀起一点波澜,那叶辰不介意把这把话烧的更大些。
想到这里,叶辰挥墨如雨,先是把卖炭翁又写了一遍。
第一次写的被苏文远烧了,现在叶辰这份算是唯一的真迹了。
然后叶辰又连写三首。
新婚别,无家别,垂老别。
写完三别,正准备把三吏换成大齐的地名也写出来,一人进入了监牢。
那人身穿一身布衣,器宇不凡。
不知什么时候,牢头离开了,门口换成了一个剑眉的冷面男子,那双眼睛如隼鹰一般。
进入牢房的那人坐在了叶辰对面。
“你这牢坐的倒是滋润。”
那人说着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纸,正是写着新婚别的那张。
“……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肠。誓欲随君去,形势反苍黄……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
“这首诗倒是新奇,站在妇人的视角写这件事。”
“不过,你只看到新婚夫妇离别,却不想想,为何会离别吗。”
“那定然是国家遭遇了危难!”
“这种时节,一切都要为了军国大事让步,儿女情长必然要往后放。”
叶辰点了点头。
“若真是到了危急关头,那女老少齐上阵都是应该。”
“这一点,当然没错。”
“可我写的这些,同时在发生。”
“天下兴,百姓苦,天下忘,百姓苦。”
“怎么什么时候,都要苦百姓呢。”
坐在叶辰对面的中年人气势一滞。
“家国大事,总要百姓多出力的,不然哪有太平天下。”
叶辰站起身。
“国为重,家为轻的道理我是懂的。”
“只是希望,陛下能多为天下的百姓考虑考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天下百姓真正过好了,国家才能长久的繁荣强盛。”
叶辰说着向面前的中年人行了一礼。
叶辰所说句句肺腑,也是历史一遍又一遍验证过的事实。
王朝周期论的存在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导致的必然灭亡。
其根本就是对百姓的压迫。
“你怎么认出我的?”
中年人坐在原地受了这一礼,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