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想见草民,前几日就来了。”
“一个都没有,定然是陛下下了旨意。”
“那今日能来见我的,也只有陛下了。”
叶辰侃侃而谈。
中年人仔细打量了叶辰几眼。
“你倒是有些伶俐劲。”
“既然是个聪明人,那首卖炭翁又是什么情况。”
叶辰坦然回答。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提。”
“如果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大齐要不了几年,就能烂到根。”
齐宗明拿起桌子上的纸。
“那这些呢,你还要干什么?”
齐宗明拿着的,正是刚刚写的三别。
叶辰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畏惧。
“草民就是想尽自己的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齐宗明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纸。
“就凭这几首诗,你能做什么?”
叶辰的回答让齐宗明晃着的手停下了。
“哪怕只能帮助一位卖炭翁,一切努力就没有白费。”
齐宗明看着叶辰,好像要从叶辰身上看出什么一样。
“这就是你的目地?”
叶辰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
“就像陛下把我关进京兆伊,不全是为了责罚我一样。”
齐宗明眉头微微挑动。
“那你说说看,朕还有什么目地。”
叶辰直接开口。
“草民在南域的时候,就听说过九千岁。”
“甚至,民间有知九千岁不知万岁的说法。”
“这些,想必陛下都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齐宗明脸色难看起来,叶辰知道,说道点子上了。
“宫中采买的事,都是魏公公负责的,如果真要查下去,到最后肯定会查到魏公公头上。”
“而且这种事,必然不是各例,只要开始查,挖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会有多少。”
“只是,陛下真的下了决定要对付魏公公吗,还是说,这一次借卖炭翁的事,敲打敲打。”
“毕竟,魏公公的势力牵连甚大,要是连根拔起,必然会造成混乱,伤大齐元气。”
“陛下恐怕已经想好了,反正魏公公年事已高,又是个太监,不如等魏公公老死,一切迎刃而解。”
叶辰的话说完,齐宗明不由又看了看这个少年。
这些话他没给任何人说过,面前的少年从未和他见过面,却把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非同寻常!
叶辰自然不是齐宗明肚子里的蛔虫,只是他毕竟是辰王府的嫡子,能接触到的信息不少,又在来到这里前,也专门学过,研究过历史。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齐宗明不是那种昏庸到头的,不至于看不到魏忠的所作所为。
之所以能让这样一个九千岁控制大局,无非两种情况。
要么,动了魏忠的后果难以承受,没有割肉的勇气。
要么就是魏忠还有用,还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卸磨杀驴这种事,说出来齐宗明也不会承认,只说现在不好动魏忠,齐宗明自然会说就是如此。
“陛下,想要敲打,一首卖炭翁可不够。”
“我这里还有三吏三别,只要流出去,必然群情激奋,到时候把这件事往魏公公身上一引,打压的目的自然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