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还特意吩咐手下人在门口准备了许多赏钱,向过往的路人发放,邀请所有人共同分享他的喜悦。
那一天的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整个村庄还笼罩在薄雾之中。
空气中透着几分微凉,让人不禁精神振奋。
站在客栈门外等候差遣的刘福忽然听到程老爷说了这么一句话:“凡是与我女儿在同一天、同一个月份出生的所有孩子,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来到我的府上领取一笔丰厚的奖励。”
这句话虽平淡,但却充满了豪迈的意味。
程老爷许诺的这笔奖金,对于那些贫困的村民们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丰厚的赏赐,眼睛几乎立刻红了。
每个人心里都涌动着对金钱的渴望,仿佛眼前浮现出一座金山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贪婪的种子在这些人心中深深扎根,一些危险的想法也开始冒头。
经过几天秘密商议后,一个恶毒而精密的计策便就此成型。
到了小孩满月那天,按照古老的习俗,新生命的家庭需要出城去祖坟祭拜祖先,祈求家族世代繁荣昌盛。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没有选择前往正规的道路,而是被村里的一些人故意引导偏离了正常路线。
随后,这一家人被带到了村庄深处的一间废弃房子里,并被迫囚禁起来。
与此同时,刘福则收到了指派的任务。
回客栈收拾剩余值钱的东西,以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本以为事情进展顺利,他们只需打开那扇门,就能看见塞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却发现期待中的富贵梦瞬间破碎成泡影。
房间里除了零散摆放的普通家具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例如婴儿的衣服和随身携带的包裹外,再无其他贵重物品。
面对这种结果,起初大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一定有哪里出了差错。
直到再次询问确认,众人才意识到,原来真正富有的人并不会携带大量实体财物出行,他们的资产大多转换成了便于流通的形式,例如银行票据或其他隐秘手段藏匿起来。
而此时,众人已是骑驴找驴不识驴,白白折腾了一场,什么实质性的收益也没捞到。
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刘福只能随手拿走一些婴儿用品,以此作为掩护,然后匆匆返回村落之中。
“我真的没撒谎,”刘福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其实,那位可怜男人的性命,是被村长的儿子亲手夺走的。”
原来,那些人想要获取银行票据时,必须出示相应的凭证才能如愿以偿。
然而,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却无从得知,完全无迹可寻。
而性情暴躁、粗鲁无礼的村长次子显然不愿意耐心寻找答案,他选择了最野蛮直接的方式。
用暴力审问来逼迫对方交代实情。
结果却是惨烈的,那个人被活活折磨致死,甚至丧命于一口水缸之中。
雨棠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追问:“淹死?你们那边河渠浅得连人都装不下吧?”
刘福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否认道:“不是在外面的河渠里,是在一间废弃房子中的水缸里发生的。”
“那得多大的水缸,才能容下一个成年人啊?”
雨棠又提出新的疑问,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
刘福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并不是把整个人都塞进去。他的力气很大,抓住那人的头发,将头强行按进水缸里。只是这样反复了几次,真的只有几次,那人便停止了挣扎,失去了生命迹象。”
“紧接着,失去亲人的悲痛母亲开始嚎啕大哭,甚至连她怀中抱着的婴儿也因为感受到了那种极度的悲伤而哭泣不止。这突如其来的噪音让行凶者感到不耐烦至极,最终竟然残忍地将那个女婴摔到了地上……”
听完这一番叙述后,陆知鸢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垂下眼睑,嗓音平静却又透着一股寒意,继续问道:“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后,刘福颤抖着声音接下去说道:“那个不幸的女人不停地咒骂他们,直到她的脸上挨了好几个巴掌之后才终于安静下来。但即便如此,那时的她双眼中依然燃烧着炽热的愤怒之火,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施暴者,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后来,围观的人目睹这样的场景,不仅没有制止,反而纷纷加入对这个女子的凌辱之中……”
“你们这些家伙简直就是畜牲!”
听闻至此,雨棠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地大声吼叫出来,每个字都像是要刺穿空气一般。
刘福低下头,双手抱头瑟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地为自己辩解:“我劝过他们的!我确实劝过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话……”
他步履蹒跚地走出屋子,耳边仍然回荡着里面传来的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声。
他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心灵上的冲击。
为了逃避现实,他索性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蹲在墙角。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蹲在那里多久,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直到某一刻,村长的儿子悠然自得地从屋内走出来,神情冷漠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随手扔给刘福一根红腰带,语气轻蔑地吩咐道:“把这个收好。”
随之扬长而去。
那根红腰带,正是原来挂在他家石榴树上的那一条。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绣着精致的石榴和石榴花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显得栩栩如生,仿佛带着某种象征意义。
那种鲜艳的红色,像极了熟透的石榴果实,又如同绽放的石榴花一般,透着一丝热烈与生命力。
这根腰带本是普通的装饰品,但此刻,在这样的情境下,它似乎成为了命运交织的一环,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故事。
他们将程老爷和程小姐的遗体丢进了废宅中的一个废弃井里,动作粗暴而冷漠,完全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深井黑洞洞的口子就像一张贪婪的大嘴,无声吞噬了一切悲鸣与冤屈。
而程夫人却仍有一口气吊着,只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