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一阵急促而慌乱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刘福迅速起身开门查看情况,只见隔壁邻居家的李大嫂站在门外,神情紧张,脸色异常苍白,嘴唇颤抖个不停,她几乎语无伦次但仍然坚持一遍又一遍重复同样的话:“她来了,她来找我的小宝了!”
提到的小宝其实是胡氏的孩子,并且据说也是那天唯一目击到这位女性自我了结全过程的小朋友之一。
“你究竟指的是谁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刘福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没等他获得满意的答案,只见眼前的邻居瞬间情绪崩溃变得十分可怕,扯开嗓子用尖锐得吓人的声音大声尖叫起来:“我刚才说的就是那个新娘!小宝说了谎话!现在整个村子都会跟着倒霉遭殃,每个人都没法逃过灾难的命运啊!”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很快便惊醒了正在房间休息的老太太,老人家甚至都来不及披好衣服就急忙催促着自己的儿子赶紧前往院子后方调查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意识到情况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刘福不敢再耽误时间去安抚眼前这个明显处于高度恐慌状态下的妇人,而是迅速转身朝着院子里疾步前进,想要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前刘家的后院门从来都不锁,自从新娘死后加了一把铜锁,并且钥匙挂在屋外墙上。
这把钥匙原本应该是在固定的位置上静静地悬挂着,但当刘福去找它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不见踪影。
接着,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疑惑地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隔壁的大嫂手里正握着那把消失不见的钥匙,在尝试打开后院门。
为了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跑去问了自己的母亲。
然而老人家也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显然她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隔壁大婶进入了他们的院子。
等不及再多考虑什么了,这时候那位神秘出现的大嫂已经打开了通往后院的铜锁,但她却没有急着跨入其中,而是对着那扇敞开的大门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几乎要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和古怪,令在场的人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丝丝凉意。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感,刘福还是迈步走向前去,轻轻推开了大门。
月色如水般倾泻下来,在皎洁柔和的光芒照射下,只见邻居家的那个小男孩小宝孤零零地站在一口废弃已久的旧井边缘……
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从旁边吹过,带来了几许寒意,使得周遭站着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这两家人的后院其实是相通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这位大娘不直接通过连接两个后院的小道进入,反而需要绕道从前门进来呢?如果不是这样,那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到达这里的呢?”
“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
陆知鸢自告奋勇说道,“乡下的布局与城市里很不一样,村民们通常不会在自己的庭院周围砌筑非常高大的围墙以作为屏障,而是选择使用更为简陋的竹篱或者灌木丛来作为分隔界限。”
“因此对于身体瘦小灵活的小宝来说,完全可以轻易地看到另一边的情况并穿过去。但是换成体型较大、行动不便的大人们就做不到这一点了,只能按照正常的路线走前门才能进到别人家里。”
听了此言,一旁的陆昀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这里就是用那种低矮而密集编织起来的竹制围栏代替实体墙壁起到了隔离作用。尤其是在资源匮乏、生活水平相对较低的地方,邻里之间往往更容易产生争执,哪怕是对边界做出些许微小调整也可能激起双方激烈反应。所以不仅我们眼前这对人家如此布置,周边其他住户同样采用了相类似的安排方式。”
紧接着,陆知鸢又继续追问起了另一个关键问题:“那最后结局怎样呢?那个小孩子也跟着掉进去了吗?”
“对,但这并不是最让人惊讶的地方,关键在于当时的候小宝穿的是件宽大的婚纱礼服。”
陆昀抱着长剑驾驶着马车,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微微摇晃,显得十分悠闲。
从那以后,不仅新娘投井而亡,而且候小宝随后也不幸遇难,穿着那件明显不合身的新娘装,显得格格不入。
更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的是,自此之后那位名叫苗大嫂的女人也突然神秘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先是儿媳妇在新婚之夜意外坠井自尽,紧接着邻居小男孩也突然失踪,目睹了这一切悲剧发生的苗老太太因为巨大的精神打击当场晕倒,昏迷过去。
刘福一方面需要照顾自己因震惊而昏迷的母亲,另一方面还要急切地寻找失踪的孩子及隔壁失踪的女人。
那天晚上,整个村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惊恐之中,人们纷纷议论不已。
一路上都没有见到陆昀的身影,突然间从右边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声响,她下意识地拐了进去查看。
刚一走近,就看见有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一棵歪歪扭扭的树下。
她本能地以为是陆昀到了这里等她,可再仔细打量那人背影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于是继续细瞧,那个背影似乎和墨承赫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这个人不可能是墨承赫。
根据她的判断以及以往对于墨承赫个性的理解,以墨承赫的性格来看,他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站在这么一个偏僻的位置。
因此,在那一刹那间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其实是一个陷阱,是为了引诱她们进入而精心布置的一个圈套。
立刻握紧了手中珍贵的手镯,并做好准备随时发射出银针进行反击,接着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靠近。
当距离他只剩下三步之遥的时候,那人突然转身面向自己。
程鹤,竟然是程鹤!
但是很快便发现这不是真正的程鹤,而是个伪装成程鹤模样的假人。
比起真实的程鹤来更加令人信服得多。
当看清楚对方脸部特征的那一瞬间,陆知鸢感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背后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