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时,姜大夫脸上绽放出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回忆里那美好而又略带酸楚的情绪波动。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认为自己就应该是那个一直照顾她的哥哥。可是直到云娘成亲的那一天,我才突然醒悟过来,其实我对她的情感早已超出了简单的兄妹情谊。我那时候心里一阵酸涩,明白了一切都已太迟,终究是我们错过了彼此。”
郑婉提着酒壶站了起来:“现在她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了,你可以娶她了吧?不是因为你心中有她,所以才不肯接受我的感情吗?”
姜大夫转头看向郑婉,缓缓说道:“在被你的手下打昏之前,我确实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但那场意外却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想清楚所有的事情。我现在可以坦诚地说,我喜欢云娘,并且这种喜欢并不只是停留在兄弟姐妹之间的情分上,而是有着更复杂微妙的成分。”
“不过即使如此,我的情感也还未达到那种不顾一切的程度,让我放弃现有的生活去追求她。与其说是命运让我错失了良机,不如说我从未真正尝试过要去赢取她的芳心。对于云娘而言,我大概只是一个如亲哥哥般的存在,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可能。因此,我这份单方面的感情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说完这些话后,他也跟着起身回应道:“方大小姐,而你对我所表现出的感情同样是我不愿承担的压力之一。而且,在我心里,我认为你对我的这份好感其实并不是出于真正的爱情。”
“我对你的感觉非常真实,全世界唯有你一个愿意关心爱护我而不嫌弃我的人啊。”
郑婉摇摇摆摆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柔情,“我爹疼爱我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每当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却会把我锁在房间里防止疾病传染给别人。娘亲真的在乎我吧?”
“但在患病的那段艰难时期里,她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我,甚至还在别人面前说如果我没熬过去,就再生一个孩子来替代。可是只有你,在那个时候对我不离不弃,不仅仅帮我治病,还唱歌安慰我直至我安然入眠……从那时起,我心里就已经悄悄地许下愿望,想要成为你的妻子呢!”
听完郑婉这一番真情告白后,姜大夫轻声笑了起来,并温柔地对她说:“其实这真的是任何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夫都应该做的事情啊。而且那时候你们郑府给我开的报酬也相当丰厚。在我眼里,当时的你就只是一位需要被细心照顾的小病人而已。”
然而正当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郑婉突然冲了过来,试图一把抓住站在不远处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姜大夫。
然而后者凭借多年练就出来的敏捷身手轻易避开了这一扑,并且出于习惯般地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拍打了下郑婉脖颈后的穴位。
没想到因为太过熟悉对方身体状况的原因而没有掌握好力道导致动作太轻并未立刻产生效果。
就在这个微妙时刻,一旁紧闭着的窗户竟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被打开了。
紧接着,一根闪着寒光、几乎看不见细如发丝般的银针迅速飞进房间,准确无误地击中郑婉的某个特定部位,让她瞬间陷入了深沉且安稳的睡眠状态之中。
陆知鸢出现在窗外,向着姜大夫微笑着挥手致意:“江伯伯您好啊,看这回我们及时赶到,没让坏事发生吧?”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
说完之后,她轻轻打开了窗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装得满满的大口袋拖拽进房间。
“劳驾,请让开点路吧,这里面的东西可重得很呢。”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费力。
紧接着,雨棠从窗户轻盈地跳进屋内,这一举动让姜大夫猝不及防,赶紧上前伸出手臂准备接住她。
只见这个女孩儿落地后却毫不慌张,反倒是不满地努努嘴,解开了那沉甸甸的口袋,并向大家解释道:“您瞧瞧咱们家小姐多么厉害呀,攀爬窗户对她而言简直小菜一碟,这么点儿高度根本就拦不住她!”
言语之间尽是骄傲之情。
见状,姜大夫不由得用手抹去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略带担忧地询问陆知鸢:“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项技能?你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关切之意。
而对面那位少女则仿佛抓耳挠腮般笑着回答:“大概他们应该是知道了才对…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先集中精力处理眼前的问题吧,要不然天一旦亮起来,郑家的人恐怕就会直接找上门来寻衅滋事了。”
显然,此刻她更在意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而非自己的个人技能如何被发现。
听罢此言,姜大夫虽感到一头雾水却也意识到当前形势不容乐观。
“呃……你们所说的这件事情具体是指什么事情呢?”
尽管对于整个情况尚未完全理解清楚,但他已经开始考虑起接下来该采取何种行动以确保所有人的安全了。
是的,既然她们能够通过窗户轻易地进入这个房间,那么同样也可以借助同样的方式逃离出去避险。
透过窗户,小心翼翼地朝外瞅了一眼院子四周高耸的墙壁。
那墙看上去异常坚固而且高度让人望而生畏,心中不禁开始打鼓,暗暗琢磨着自己这上了年纪的身体是不是还能够爬得过去,会不会一个不留神就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摔个鼻青脸肿。
雨棠手脚麻利地从一只破旧的麻袋里使劲拽出一个身形壮实的人来,紧接着便向在一旁焦急等候的姜太医喊道:“快来帮我一起把他抬到床上去!”
等到看清这被拖出来的人是谁后,原本还略显紧张的姜太医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面前这个人名叫江云天,是姜家庶出的儿子,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地痞混混一般的存在,其父曾经因为某种原因被过继给了姜家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