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铭谨点了点头,目光又望向了陈明志和陈志远。
“赵文贞是个有能力的,此次你二人与他一同前往临岳,也要当心。”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起身回道:“是,下官明白。”
严铭谨又望向了何书达,何书达见状不等他开口便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会当心周显炀。”
严铭谨闻言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又嘱咐道:“周显炀武功不弱,所以我会让百跃多派些人手去津宜。”
“是。”
“利安,寒江,你们两人办事我向来放心,且秦韦江和胡瑞文也知根知底,利县、汉云一行,以茶代酒,提前为你们庆贺了。”
吴利安、孙寒江闻言相视一笑,忙端起茶盏与之隔空而碰,纷纷回道:
“借大人吉言。”
严铭谨点了点头,最后才看向了坐在右侧的范文博和李志昌二人,似是想到什么,他并没有说太多,只说了句“你们此次随同太子去平县,要多多注意”后便不再多言了。
……
待将事情全部安排妥当后,严铭谨从怀中取出一张舆图铺在桌案上。
在严铭谨的示意下,众人纷纷上前,只见舆图上用朱笔标记了好几处地点。
“我已经和百跃联系上了,他们会派人等候在标记处,若有意外,烟花为信。”
众人听罢点了点头,待记清地点后又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严铭谨见状端起茶盏站了起来,笑道:“此一行,务必成功。我与为儿便在这江饶等候诸位佳音了。”
……
对罢后续事宜后,严铭谨简单交代几句后便让他们散了,只留下了范文博和李志昌两人。
范、李二人见严铭谨叫住自己,一时也摸不清头绪,于是在众人走后问道:
“不知大人叫住下官与志昌两人可是还有要事交代?”
严铭谨闻言点了点头,他面上挂着堪称和煦的笑,但说出的话却让两人面色一白。
“我已经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当心你们了。”
李志昌听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幸得范文博扶住才不至于跌在地上。
范文博当然也是怕的,但他显然比李志昌的心态更稳一些,虽然害怕,但仍站的笔直。
他笑着问道:“不知大人此举何意?兔子急了都咬人呢,严大人如此待我们,就不怕到时我们为了自保供出大人?”
严铭谨闻言抚须一笑,并未将他的威胁看在眼里。
“本官在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长时间,若是怕的话,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说到这里,他唇边突然扬起一抹笑意,出声问道:“范大人,我记得你老家是在平县吧?”
范文博闻言眼神微变,但仍含笑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本官什么意思,范大人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说,范大人想在平县看到你的老母亲,还有妻儿?”
“……”
常言说打蛇要打七寸,此言无异于打在了范文博的七寸之上。
所以,待他听明白严铭谨话中的意思后,竟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可却一声比一声悲凉。
当年,他就是为了治至亲的病才与严铭谨狼狈为奸走上歧途,如今,又是因为至亲走上绝路。
真是循环往复,循环往复啊!
严铭谨并不理会他的失态,反而一直静静等着,直到范文博平复了情绪后才再次开了口:
“既然当初选了这条路,便要做好挨刀的准备。若你们能聪明点,只要本官活一天,你们的家人我自会好好照应,不然……”
他话音一转,“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情分,赶尽杀绝了。”
李志昌闻言并不说话,只是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范文博虽然仍直直站着,但眉宇间已有松动之色。
严铭谨见此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出声:
“其实你们又何必如此呢?就算是你们向太子告发了我,又能如何?你们犯了什么罪,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江州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因为什么,想必你们心里都清楚吧?既然都清楚,那你们觉得,太子会保你们的家人不受牵连吗?或者说……他愿意保吗?”
两人听罢面色突然变得惨白,李志昌小腿一软,登时栽在了地上。就连范文博也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踉跄几步后瘫坐在椅子上。
他抬起头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精美图案,然后缓缓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严铭谨边说边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待看到他们的眼神完全绝望下来后才轻叹了一口气。
再次开口时,他刻意放缓了自己的声音,真诚道:“本官言尽于此,二位大人可要好好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