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会离开。”迟非晚冷道。
段亦安双眸殷红,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晚晚,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你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迟非晚不由嗤笑一声。
“我虽是欺瞒了你,但我待你的心意不假。”段亦安眸色倏暗,声音微哽,“可仔细一想,他人送你梨汤与汤药,送你快乐与畅谈,而我什么都没能给你,唯有站在风雪中想了你一夜。”
迟非晚脚步微顿,体内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而来。
她羽睫轻颤了下,问道:“你昨夜在这站了一夜?”
“嗯。”段亦安喉结微滚。
迟非晚满脸错愕,她以为他是今日一早才来的。
没想到他在这站了一夜。
难怪他看着眼底乌青,憔悴不已。
他看到她与江鹤川在畅谈时,是不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进去的冲动?
良久,段亦安喉间溢出低沉的声音,“你朝别人睁开的双眼,都是对我紧闭的大门。我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我始终放不下你。”
迟非晚垂在袖中的手指不可察地蜷起,心中犹如有人击鼓,久久未能平静。
段亦安敛起眸底的落寞之色,唇角扯出一抹弧度,缓声道:
“想必经过方才的事情,武艺大赛也举行不了,族长应当是有空的,走吧。”
此时,走了几步的江鹤川发现他们没有跟上,回眸喊了一声,“还愣着呢。”
迟非晚木讷地“嗯”了一声,抬步往前走去。
段亦安垂眸掩下复杂的情绪,紧随其后。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他们便来到了正厅。
云游归与其夫人柳氏手牵手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有事找我,说吧,何事?”云游归落了座,执起茶盏抿了一口,淡声问道。
云扶雪缓步上前,红彤彤的双眼忽闪,“爹爹,娘亲,我想与你们滴血认亲。”
云游归心中一颤,“雪儿,你说什么?”
柳氏轻拍了拍云扶雪的手背,语气温柔,“雪儿,可是有何人质疑你的身份?”
云扶雪摇了摇头,坚定道:
“并不是别人质疑,而是我质疑自己的身份,你们仅凭玉锁就认了我,实在有些草率,还是滴血认亲吧。”
柳氏脸色微白,扭头看向云游归。
云游归拍案而起,怒道:“胡闹,你就是我们的女儿,谁若敢再说闲话,我非把他们的舌头割了不可!”
“爹爹,你就与我滴血认亲吧,倘若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我再也不会提及此事。”云扶雪连声哀求。
迟非晚听到云扶雪所说的每一句话,便觉得她此前的顾虑没有错付。
云扶雪把一切归咎于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将他们扯进来。
江鹤川撩起眉峰扫了过去,“云伯伯,既然雪儿已经把说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成全,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云游归神色倏冷,“是你教唆雪儿的?”
“你说是就是吧。”江鹤川神色慵懒地靠着背椅,语气有些狂傲。
云游归登时佛燃大怒,“你个竖子!雪儿流落在外十余载,你不心疼她便罢了,你还质疑她的身份?我真是看走眼了!”
见状,云扶雪连忙拉着云游归的胳膊,不让他冲上去打江鹤川,“爹爹,你就答应我吧。”
云游归凌厉的目光划过迟非晚与段亦安,低叱一声:“此事与你们有关吧,要不到生死蛊,便开始挑拨我们的关系了,是吗?”
迟非晚面色从容,语气颇为冷青,“云族长,我们并非有意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想求证一件事。”
“雪儿是与不是我的女儿,与你有何关系?与生死蛊又有何关系?”云游归沉声问。
迟非晚动了动唇,一旁的段亦安冷声道:
“云兄假使没有在武艺大赛前强行加规则,便不会有此刻的事情,我们拿了生死蛊也会在第一时间离开。”
“何况是你女儿主动提出要滴血认亲,你应当顺了她的意思做滴血认亲,至于与我夫人有没有关系,自是要待结果出来再论。”
说到此,段亦安语调重了几分,“你说是吧?云兄。”
云游归顿时陷入了沉默。
难道雪儿真不是他们的女儿?
看来只有滴血认亲,才能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