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找到他时,他正坐在床边,明月透过窗扇照进来,他整个人隐在半明半暗里。
烛火被点燃的那一刻,晏时将鲜血淋淋的手背在身后,唇角还是那抹笑,“怎么不看烟花了?”
妘娇走到他身前,“手给我。”
晏时伸出了右手放在她掌心。
啪的一声。
手背上多了一道泛红的指印。
晏时挨了一巴掌也不恼,反而唇角边的弧度终于有了几分真实,真实地欢喜了。
极力压制仍旧翻涌的嫉妒莫名地被抚平了一分。
她的一巴掌似乎比伤口上泡酒更有用。
晏时笑了一声,将手重新伸出去,“再打我一下吧。”
再打他一下,他才能抵去那些来得莫名又见不得人的嫉妒。
妘娇白了他一眼,从一旁拿出药箱,“手。”
晏时这才将手伸出来,掌心糊了一片血,原本只是很轻微的划伤,被他用指甲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
有些触目惊心。
妘娇抿着唇给他处理伤口,不发一言。
这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晏时下意识凑上去想要亲她认错。
妘娇脸一偏,他亲了个空。
晏时顿住了。
眸子无措眨了眨,有片刻地怔神。
随即是从心底钻土而出密密麻麻的慌乱,掌心发抖。
妘娇还以为弄疼了他,放轻了动作,晏时突然抱住她,力道发紧。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
晏时拧着眉,像是在想什么天大的难题,再三犹豫才决定和盘托出。
有些痛苦地小声道,“我很嫉妒……”
他已经极力尝试让自己拥有正常的情感,少一点不安,少一点占有欲。
坦白来说,他的情感很扭曲。
谢安跟随他多年,他会许他前程;侯府对他好,他愿意做庇护侯府的树;皇祖母和乌雪是他的血亲,他也会去维系这种羁绊。
加之妘娇总是给他的意识里灌输,那是他和她的家人。